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 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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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禾瞳孔骤缩,其余人无不一惊,旋即又明白为何今早荷娘起床就跪在廊,又总捂着

    梁邺冷睨她:“你年纪小,料你想不到这么多,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荷娘声音断断续续:“婢……”

    梁邺登时沉了脸:“谁!”

    荷娘哭声来,全发抖:“是卫嬷嬷!是卫嬷嬷!”

    卫嬷嬷一听,登时上前,指着荷娘骂:“作小娼妇!自己了没脸的事,还敢红白牙地攀诬我!”

    梁邺却冷笑着看卫嬷嬷这等作派:“嬷嬷是我的母,我一向敬重嬷嬷。荷娘所言,我原也不信,偏偏这几日苍丰院风波不停。第一日,先是卫嬷嬷摔了那支紫檀笔,”他转面向善禾,“而后薛娘无故迟到,误了两位太太的事,在二门上受了好一顿排揎,到承恩寺又抄了大半日的经书,是罢?”

    善禾已愣住,不知他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那天被两位太太刁难的事,她连妙儿和晴月都没告诉,只淡淡提了一句。

    善禾迟疑

    梁邺一笑:“第二日,也就是昨天,薛娘与卫嬷嬷早间闹了龃龉,卫嬷嬷闪了腰,薛娘破了相,这屋里的小松黄杨盆栽也碎了,是罢?”他站起来,风一一扫过所有人,最终落在卫嬷嬷上:“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原只当是巧合,有嬷嬷在苍丰院给我坐镇,我是不必心的。偏生昨夜荷娘那事,给我提了个醒儿,我若是再作视若无睹,只怕这屋里有人要忘了谁才是主,手越伸越到爷的榻上来了!”

    满室死寂,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善禾也忙要跪,却被梁邺撑住一条胳膊:“你跪什么?这些日受委屈的是你,你跪什么?”

    卫嬷嬷听了,抬要分辨说薛善禾并非完全无辜,却见梁邺面庞柔和,扶着善禾坐回床沿,心底一凉,她忽而意识到,梁邺其实什么都知,只是他今日选择把薛善禾的错悉数抹掉,全推她上了!

    梁邺今日发作,不为别的,就是要办她!

    “卫嬷嬷,你说勾引主家,该如何罚?算计主家,僭越妄为,又当如何?”梁邺声音不,语气也和缓,但字字句句落在卫嬷嬷耳里,却刺得她心惊。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

    梁邺伸手,扶卫嬷嬷起:“嬷嬷啊,你是我从小的母,阿娘逝世后,除了祖父与阿邵,便数您与我最为亲近。何至于此?何必与善禾为难,将这苍丰院搅得风波不断?”

    卫嬷嬷形微颤,抬起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她咬牙切齿指着薛善禾,恨:“哥儿!你醒醒罢!她是你弟媳,是老太爷亲自指给你弟弟的!便是和离了,她也过你弟媳,上过你弟弟的床!更不要说她父亲那事。哥儿,你前程锦绣,岂容这般不明的女常伴左右?太太们或许不知底细,可我清楚!老将您看得比亲生骨还重,怎能睁睁看您被这狐媚迷了心窍,连仕途统都不顾了!”

    梁邺默然看她片刻,终是叹:“善禾从前如何,那也是从前。”他渐渐朗声,也是对屋所有人说:“从今日起,从善禾上船之日起,她便只是我屋里的人。谁故意刁难她,便是刁难我。谁恶心她,便是恶心我。”

    “都听见了。勾引主家,嬷嬷立的规矩,该杖十。可荷娘年幼,杖责过于酷烈,便免了。”梁邺沉一回,“薛娘,你以为该当如何置?”

    善禾本垂眸细听,猝然被名,慌忙抬,对上他的,斟酌开:“那……罚两个月月例,如何?”

    “准。荷娘罚俸两月。”他继续,“卫嬷嬷故意算计主家和薛娘,僭越妄为,然其劳苦功,薛娘,这如何罚呢?”

    善禾咬:“但听大爷定夺。”

    梁邺:“我要你定夺。”

    “那便,也罚月例好了。”

    梁邺一笑:“嬷嬷自有己,你罚的这些月例,不痛不的。”他话锋一转,“上回太太要你抄经,回来时手都了,碗筷都捧不起来,还是妙儿喂你吃饭的,是罢?”他顿了顿,“那便如此,上回太太求回来的经书,其有一本《西天往生经》的。日后院再有人犯错,除罚月俸外,须得抄写此经为老太爷祈福。抄不完,不准用饭。”

    地丫鬟小厮们齐声应是。梁邺同彩香:“去请了那《往生经》来,让嬷嬷抄录一遍即可。”他又:“我思虑再三,卫嬷嬷所定规矩虽周全,但刑罚过苛。且嬷嬷此番过错,已不宜再独掌事之权。往后,院仆役教导之事,仍由嬷嬷负责。一应理,由彩香。所有银钱账目、开支用度,悉数由薛娘宅事务,小厮不得预。嬷嬷与彩香若有难决之事,皆回禀薛娘定夺,不必再问我。”

    善禾与彩香皆作礼应,卫嬷嬷听了,踉跄半步,面灰败,万没想到梁邺如此便把她的权给拆了,又同时扶起薛善禾与彩香,更是教薛善禾凌驾于众人之上。见卫嬷嬷有话要说,梁邺轻声笑着:“嬷嬷,苍丰院的事,自家关上院门自家解决,您不会再事无细,皆去禀报两位太太了罢?”卫嬷嬷如遭雷击,一震,她猛地抬,对上梁邺那双笑的。到此,她终于明白,梁邺今日这番发作,明面上是为薛善禾立威,实则是惩戒她与施家走动太密。

    等众人皆退后,善禾坐在床沿,静静望他:“大爷今日罚卫嬷嬷,想来……不光是为了我罢?”

    梁邺正穿皂靴,闻言,歇了动作,抬:“不是为你,还能为谁?”

    善禾只盯着他看。当然不光为她,还有为他自己。他最后那句醒卫嬷嬷的话,也彻彻底底醒了善禾。他真正怨怪的,是卫嬷嬷与施家走得太近。可哪件事上,与施家关系最大呢?思来想去,只有船那日,周太太和施元济贸贸然来“接梁邺回家”了。他隐忍了这么些日,若无她与卫嬷嬷近日的纷争作引,想必他还会再等去,等卫嬷嬷犯个更大的错。今日他借题发挥,看似为她撑腰,最后却又轻轻拨卫嬷嬷,足见他心仍存回护之意,此刻的分权贬斥,不过是抚善禾、暂时辖制卫嬷嬷和施家的权衡之举罢了。

    见善禾不说话,梁邺也淡淡看她。良久,他收回目光,继续穿皂靴,声气稀松平常:“本没想今日就动嬷嬷的,善善。”穿好皂靴,他立在地上踏了踏,气:“昨夜你说你在我边时时刻刻煎熬……善善,只要你安心待在我边,这些煎熬,我会一一帮你抚平。”

    善禾呆住。她原还在心底细细推敲所有蛛丝迹,思索施家与梁邺是否另有隐晦的过节,却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说这样的话。

    他此举,竟真是为了她?

    昨夜她半真半假的倾诉衷,他竟全然信了?

    他这般谨慎、这般心思沉之人,真的,全然信了?

    梁邺朝她笑了笑,云淡风轻:“还有一个时辰放榜了。善善,你与我一同过去么?”

    指尖微微蜷起,善禾住心思索。也回他莞尔一笑:“那大爷且等等我罢,发还未梳好。”

    罚抄经书于卫嬷嬷而言,不啻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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