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萤曈曈(古言) - 城狐社鼠(一)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是谷雨。

    枕微狐疑,“你找这小鬼来什么?”

    漆萤无视她,朝望楼走去,小男鬼也从檐上一跃而,踩着粼粼月影走来,他见了漆萤,莞尔:“找我何事?”

    谷雨的样比从前更接近活人几分,漆萤问:“你在修炼吗?”

    “是呀。”

    “你没被天师捉去?”枕微一嘴。

    谷雨笑,“我自然不敢夺取活人气,城隍祠里供奉有无主的香烛,我姑且一些,聊胜于无而已。”

    “你还算勤奋。”

    枕微慨,她辛苦攒的鬼息在漆萤这儿只,都快败完了,她又:“哪座城隍祠香烛多些?我也去尝尝。”

    谷雨如实告知,枕微目期待地看向漆萤:“索你也无事,我们去那里待上几日,行不行?”

    “有事。”漆萤把鬼回荷包,“不行。”

    -

    东市,好风日斜,安城最奢靡的两家酒楼遥遥对望,楼街人影攒动,有西域来的胡人在街表演眩术,吞刀吐火、屠人破腹,好不闹。

    有人喊了句:“演个断术呗。”

    胡人大喝一声好,颅落之时,自然就有人联想到敦化坊分尸一案,三言两语间攀谈起来,不知是哪家小郎忽:“我阿娘说,那周缮好赌,欠了赌债,让赌坊的人给杀了的。”

    有人再细问,定望去,人群哪有什么小郎,一桩无谣言就此从街市传到坊间,迅速取代了荒诞的妖鬼之说。

    京兆府很快知晓,万年县令更是气得裂:“好容易有了眉目,何故又与赌坊牵扯上了!朝廷严令禁赌,这是要反了天去!”

    县衙书吏才整好周缮的生平事迹关系脉络,见此讷讷:“周缮有一堂兄名续,二人曾于两年前发生龃龉,周缮的左臂为周续所伤。”

    “不必说了,这案自有大理寺着手,先查赌坊!”

    官兵在敦化坊查了数日,无果,其实这是早该预料到的事,枕微不解:“真是白费一番心思,若真能查,早查来了。”

    她见漆萤托腮,想事想得神,戳戳她的脸颊:“漆萤,你想什么呢?”

    “我要去趟医馆。”她忽而

    “去医馆什么?”

    “谷雨。”她提了声调向外唤,在院里玩猫的小郎欸了一声,回应:“怎么了?”

    “过来。”

    谷雨了屋,这几日许多漆萤买来的香烛,已能短暂地凝,文家弟不在时,他会现和漆萤她们说话。

    漆萤从荷包些钱币,“去替我买一些东西来。”

    谷雨走后,漆萤也带着枕微门。

    “半夜三更的,我们要去哪里?”

    “屠宰场。”

    枕微更摸不着脑,“你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使一些小手段。”

    漆萤语气淡淡,不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更像是临时起意。

    到了屠宰场,枕微意识躲了荷包里,幼时爹娘曾教导她“君远庖厨”。

    天将微明时,漆萤又往茶楼里去了一趟,枕微想起上次恶心的场景,没跟去。

    漆萤来后,枕微从楼上幽幽飘来,“你什么去了?”

    “布置一现场。”

    袖沾了些暗红的猪血,微腥,漆萤蹙眉,“我们回家。”

    云开日,坊间街迢迢,市井烟火如画卷般栩栩铺开,路上行人最多时,罪魁祸首返回了作案现场。

    漆萤蹲在街角,手指间捻着些黑黄粉末,是硫磺粉混了炭粉,若遇火星,会即刻燃烧起来,而谷雨也早已坐在了茶楼屋檐上,把玩着手燧石。

    待到百无聊赖时,茶楼里终于吵闹起来。

    有个倒霉的赌鬼摸到了漆萤藏在胡床的一白骨,悚然大叫不止——“有死人、有死人的骨啊!”

    那白骨沾着冷血,猩红一片。

    想到被肢解喂狗的周缮,赌徒们霎时抖如筛糠,恐惧万分。

    忽而一晌兵荒,暗门从里撞开了。

    那几只窝藏在肮脏角落的老鼠惶惶然冲茶楼,四散而逃,惊魂未定之时,沾在衣上的硫粉又骤然烧起来,火焰在衣角翻动,簌簌落炭屑,赌徒们目光不再混浊,惊恐地,褪燃烧的衣

    硫火张牙舞爪,烟,、焦臭,伴着鬼哭狼嚎。

    这场怪诞戏谢幕后,茶楼见不得光的暗门,被曝于悬日之

    枕微看呆,讷讷:“你好心黑。”

    说来极巧,硫火好容易灭了,那茶楼挂了数十年的招牌骤然坠,砸在地上,明晃晃二字——天。

    天福地,藏有城狐社鼠。

    坊间传闻一变再变,这回已成了被赌坊戕害的周缮化作恶鬼,追魂索命来了。有人惯添油加醋,直言那日茶楼里鬼火焚烧活人的场景多诡谲、多邪秽。

    自然,官府不会被如此愚,很快查到胡床上的白骨、硫粉。

    来往于天茶楼的多是住在敦化坊的居民,文升鸾傍晚归家,在坊门被官兵一番盘问,回来便笑得捧腹,“小萤,你知方才他们问了什么吗?”

    “什么?”

    “问近日家有无烹制彘……”

    文女郎把刀一搁,蹲在墙角自顾自大笑不止,“不想查便直说么,这样一问,谁猜不来茶楼里发现的那是猪骨。”

    “这人也是个有趣的妙人,把那些青天大老爷愚得气昏了。”

    漆萤,“是很有趣。”

    文升鸾笑够了,才起去屋换衣裳,方才袖上溅了几滴猪血,有腥锈味。经过漆萤旁,文女郎忽地福至心灵,转凝着她看了须臾。

    檐秋风静止,晦云涔涔,漆萤走,被文升鸾扯住麻辫。

    “阿怎么了?”

    文女郎柳眉倒竖,“那日一早,你偷偷摸摸从厨房取了草木灰拿去什么了?”

    “没有偷偷摸摸。”

    “衣裳沾了猪血,是也不是?”

    文升鸾杀了几年猪,自然牢牢记得衣裳沾了血渍可以用草木灰洗去。

    漆萤想摇,奈何辫被扯着,“没有。”

    “从哪儿捡的骨?”

    “不是捡的。”

    “不是捡的?买的?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

    “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心野了,敢独自谋划这些技俩。”

    文女郎气得前一黑。

    “我知你嫉恶如仇,想替慈音讨一个公,但你可晓得,那天茶楼的老板,只往大牢里晃了一圈,当夜便放回家了!你如今有本事,在地蛇的鼓捣猫腻,坊外那些府兵虎查案便罢了,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愚不可及的?动了人家的财路,人家岂会轻易放过你?你怎么在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
【1】【2】

添加书签

7.2日-文章不全,看不见下一页,看下说明-推荐谷歌浏览器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