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甜橙糖 - 初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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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田澄如鲠在的,是他不经意间漏的那轻慢。那天在咖啡馆,他对着手忙脚的新人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眉宇间拧着一丝压不住的不耐烦。窗外是沉静的夕,而他只瞥了一就说:“这光不错,给你拍张照肯定能刷爆朋友圈。”语气轻快,却像一细小的刺,扎了田澄心里。

    他好像总是这样。对着磅礴的云海,第一句是“这景够炫,快站过去”;送她心昂贵的礼,然后笃定地认为她该无比开心;就连付陪伴时间,也像在完成一个设定好的程序。他给了她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给。

    分手结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在他们回城之后。田澄和李文旭早就约好了,要去看一个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艺术展。田澄提前到了术馆门,那天光明晃晃的,晒得人有。她等了足足半个钟,没等到人,只等来了李文旭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先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夹杂着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的起哄声,然后才是李文旭了嗓门的声音:“甜橙,真对不住!几个兄弟临时组局,非拉我去新开的赛飙一圈,机会难得!那展览……次,次一定陪你看个够!要不这样,我给你转钱,你看什么自己喜的,直接买,算我的!”

    田澄握着手机,站在那片灿烂得有些过分的光底,周却像骤然浸了凉里。在这一刻,忽然就沉到了底。她异常平静,对着话筒,声音清晰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用了。”

    她顿了顿,仿佛是为了让对方听清每一个字,然后接着说:“李文旭,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嘈杂的背景音像是被猛地掐断了一,李文旭显然愣住了,随后传来他带着错愕、甚至觉得有好笑的声音:“甜橙?别开玩笑了!就因为我这次没陪你看展览?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好了好了,等我回去补偿你,说吧,想要哪个包?”

    “我不要包。”

    田澄的声音听不波澜,平静得像一潭。电话那有片刻的凝滞,随即传来李文旭带着笑意的、哄劝的声音:“别闹脾气,甜橙,那款很难买的是限量版。次……”

    “我要的,你给不了。”田澄打断他,语气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想过要给。”

    她顿了顿,仿佛是在最后的确认,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对待本逻辑就不一样。就到这儿吧,祝你玩得开心。”

    没有预想的争执,甚至连一声哽咽都听不见。话音落,通话便被利落地切断。接着,她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拖了黑名单。一系列动作完成得行云,心里竟奇异般地没有掀起太大风浪,取而代之的,是一而外、彻彻底底的清醒,像是卸了一副背负已久的重担,到了久违的轻快和解脱。

    李文旭握着突然只剩忙音的手机,真真切切地愣住了。他举着电话的姿势僵了好一会儿,脑里反复回放着田澄最后那几句话,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完全无法理解。

    他对她还不够好么?要什么给什么,名牌、礼,从未吝啬;时间、陪伴,他也自认付了不少,带她去了那么多地方。女人闹绪他懂,可怎么会因为一个包——或者说,为了一件这么微不足的小事,就上升到分手的地步?

    直到很久以后,李文旭才在某个瞬间突然回想起那个在雪山毫不犹豫帮助他的女孩,想起她明媚不掺杂质地笑容,想起她最后那句平静却决绝的“你给不了”。他才逐渐明白,他丢的,是一份他从未真正理解、也从未真正珍惜的真诚和独立。但那时已于事无补。田澄早已继续前行,她的原则清单上,又添了一个绝不再回的名字。

    张游韧侧挡住门框,沉默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既然远而来,那就来坐坐吧。田澄不在,但我这个丈夫的,理应招待她的朋友。”李文旭愣住,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度”,迟疑地跟着门。

    张游韧帮他放好行李,甚至还沏了茶:“客房在右边,既然来了就住,等田澄回来好好聊聊。”李文旭彻底懵了,准备好的挑衅说辞全无用武之地。第二天傍晚,门铃又响。这次是姜衡,提着致的礼品袋,西装革履。“游韧是吧?听说你和甜橙结婚了?恭喜。”他笑得温文尔雅,“我刚好来本市拓展业务,顺路来看看学妹。”

    张游韧面不改地开门:“不巧,她差了。请。”姜衡门后看到客厅里的李文旭,笑容僵了一瞬。李文旭嗤笑:“哟,姜大学霸也来了?不是毕业时说再也不回这破地方了吗?”姜衡推推镜,保持风度:“商业考量而已。李少不是也说再也不纠缠甜橙了吗?”

    两人目光撞上,空气里噼里啪啦溅起火星。张游韧面不改,又利落地收拾一间空房:“都是田澄的朋友,既然赶巧碰上了,就都住吧。等她回来正好聚聚。”

    姜衡是田澄的初恋,遇见他的时候,她刚踏大学校门不久。“田澄”这个名字,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一届新生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快看,她就是田澄。”“听说了吗?经济学院的新生,也是这一届校的不二人选……”“真的……好漂亮。”那些低语像初夏的风,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而这阵风,也轻轻柔柔地,了大她两届的直系学——姜衡的世界里。

    姜衡是学院里无人不晓的存在。为学生会副主席,他的成绩始终稳居年级前茅,待人接谦和得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镜,更衬几分清隽沉稳的书卷气。无论面对什么场合,他说话总是不疾不徐,思路清晰,言辞准确,是老师无可挑剔的得意门生,也是许多同学心底暗暗仰望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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