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在昨日一隅 - 第二話沒有你的季節（一）

    一

    午休时段，岭诚公司行销办公区的节奏松缓来。

    有人推开椅伸了懒腰，有人起耳机、拿上夹准备门，也有人笑着讨论午餐该吃什么，整个空间呈现轻微的混。

    官旂还待在座位上，手边摊着一叠新品设计初稿，一旁笔电萤幕的光标在某行文字后闪烁。她打算重新确认一遍这份文档，再离开公司去附近买轻。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氛围忽然產生了细微的变化。

    并非现了什么明显的喧响，而是人声莫名都慢了半拍，接耳的语调也悄悄降了音。

    她不解地抬起，就见徐辰竟从门的玻璃自动门走了来。

    他穿着一袭西装，步伐沉稳，几乎面无表，看不是什么绪。他旁没带助理，也没向任何人寒暄，但仍引起整个办公区的注意，成为眾人目光的焦。

    「他是徐辰吗？新闻上的那位——」

    「你们瞧他那张脸，换服装直接走伸展台我都信……」

    「不过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岭诚要被徐曏集团併去了？」

    四周尽是对他的低声议论，更有人趁机录他的影。

    官旂了手里的鼠。

    哪怕已在新闻画面见过多次，但真正与他共同一个空间时，她还是无法自控地到心颤。彷彿被什么给挤压，令她快要不过气。

    她本能地低，接着站起，佯装要去别拿文件，实则快步走向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间。

    门板扣上的那一刻，她倚在洗手台边，额角渗细细一层冷汗，指节无力地扣着白瓷槽。

    镜的她，表乍看平静，底却浮现显而易见的惊慌。

    徐辰的到来，又带起了那些记忆，在她心掀起万丈波澜。

    可她也清楚，自己没办法躲着太久。

    午两半前，她还有一组样本要送校对，设计初稿更有不少页尚未审，留给她的缓衝时间并不多。

    而同一时刻，徐辰已坐梁问的办公间。

    落地窗帘半掩，光线斜落在待客桌一侧，资料在桌面整齐排开。

    「你们提供的市场分析资料我看过了。前半分，据去年四个季度的市占模型推演，整逻辑相当清晰，只是后段提的修正建议——」梁晅的语速不快，条理分明。「我个人认为，在策略上有些过于保守了。若真依此方案实施，对你们集团旗的几个跨境品牌，未必是利多，反倒可能导致某程度的掣肘。」

    徐辰听得专注，时而略作思索，时而沉声应对，态度周密、严谨，分寸拿得极好。

    两人自合作案谈起，又延伸到个季度的品牌投放，甚至涉及週川晟商贸的东会。

    洽谈告一段落时，梁晅盖上文件，注视着徐辰指尖微动的钢笔，敛眸开：「你今天来，真的只为了讨论这些？」

    短短一句，却让空气静了几秒。

    徐辰微抬起，双眸沉静却透亮，映着光影错的窗边一角。他没急着回答，微勾角反问：「你希望我说是吗？」

    梁晅陷了沉默。

    徐辰收起那副无懈可击的从容，缓缓了自己九年间的经歷：「待在瑞士的前几年，我在大学唸了商科，主修金。毕业之后，我被要求在各间公司调，从最基础的财务助理起。」

    言讫此，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微动，随即又无所谓似地笑了一。「他们还替我安排了联姻对象，简文靚。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他的简文靚，是陆氏集团旁系的千金，与徐家年素有往来。梁晅确实有所耳闻。只是近年外界的言，无一不将这门亲事与徐辰的大哥——徐清，联系在一起。没想到，实际被推这场佈局里的，反而是前的他。

    梁晅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淡淡「嗯」了一声。

    徐辰边掠过一抹笑，不甚明显，更多倾向于无奈的自嘲。

    「不过，这件事一直没成。」他把转着的钢笔放回桌上，不轻不重的声响。

    随后，他凝眸直视梁晅，语调又沉了几分：「??她，过得好吗？」

    即使徐辰没说「她」是谁，两人却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