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102节

能死记背，远远达不到纯熟运用的平。不过，各个专门学校倒是有来招生的，有些学生，因为在机械、算学上有才，便是一边在初级班修着其余的课程，一边去专门学校里修特课程，这又和一般的学生不一样。

    和朝的学制相比，买活军这里的学制还算是简单的，官府招聘，一律是通过吏目考试，另外再加政审分，除此以外，什么荫官、补官、监生放官，一律均无，而且录用吏目的数额和频率都比朝要得多，这里可以说是官吏一，虽然官制还不分明，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吏目无法染指的官职。

    譬如十六姨沈曼君所说的金主任，便是从女考吏目，从县农业办主任，升任府农业办主任，这已经是从五品、从六品的官职了，若是再往上可以升到里去，以沈、叶两家人在聚餐时商讨的结论，买活军这里任命官员，更看重的似乎是专业背景，譬如农业学校毕业的学生，便有可能任命为农官——这对症药式的任命，而且是没有职级限制的任命，就让叶昭齐到相当的舒服，朝虽然也有专业工匠为官的，但也多是八品小吏，很难有的官员。

    如此，在买活军这里，要官是一定要好好读书的，而且要慎重地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虽然现在一切草创，但昭齐相信，将来一定也会有戏剧专业学校、文学专业学校，甚至乃至外语专业学校，只是尚需时间罢了，她以为自己如果不能考吏目，那就必然要考专业学校里去，至少也要学几门外语，又或者是几本书，自然是不能一辈只当个扫盲班老师的。

    自然，若是能当吏目，那也没什么不好，因此昭齐便很注意结和她一样有志向的女娘，这些同学，犹如父亲那一辈的同年，都是将来互相帮助的人脉。虽然相识才不过一月，但彼此已经很能说些心底话了，她们早就订好了攻守同盟——倘若有谁要被父母行带回老家去，其余人都要全力搭救，要去衙门里专门借‘女娘贷’，这是一举两得的事，第一，借贷了便至少可以有房住，有饭吃，第二，既然欠了买活军的债，那父母就不能随意把她们带走，得等还完钱再说，没有还钱之前，她们就都是谢六的活死人，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虽然以昭齐所见，她们家大概是不会走的，十六姨既然把人诓来，换成了她的政审分，又怎么能轻易让她们离开呢？现在是有放脚这个钩，等到脚的事完了，钩一个接着一个，总没有一刻是合适走的。大概混过了明年四月，爹爹来不及回去参加乡试以前的‘科考’，叶昭齐到她们家差不多就该定居来了。

    也因此，她安心要在这几个月，大展一番才，至少要让爹爹看到她留在这里的好——至于说回去，那自然是万万不想的，在昭齐来说，这本没有任何值得犹豫的地方，任何女娘过过了买活军这里的日，难还会想着回去？原本她只觉得自己在家，和别的妹们比起来，已算是颇快活的了，谁知来了这里，才明白什么叫真快活呢！

    “信王？也要和我们一上学，而且就上我数学那个班？”她反复地向钟灵慧求证这个消息，倒不是于好奇，而是于抵了，昭齐现在只愿好生念书，最好什么麻烦都离她远远的。虽然也不知信王读后，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但既然有这个可能，她便很希望他去上扫盲班，或者也该去第一单元的那个班，她们现在可都上第三单元了呢！

    钟灵慧比昭齐要早来了好几个月，数学上她是有些天分的，如今都上到九单元的班了，她们在数学上是不同班的，她还有些羡慕昭齐，可以近距离瞧瞧藩王的相。“听说他也了学力测试，所以被分来了——说是六还逗留在外未归，不好谈判，他们使团，都在到游逛，唯独信王是好学的，闲了几天，便迫不及待要来上学了。”

    哪有藩王这么好学的？真是假模假样，尤其是给学校带来不必要的住，这就更惹人讨厌了。昭齐便立刻在心底向六虔诚祈祷起来，希望她快些返回开会，勿要让信王在学校里到走，又惹来什么不测的变化。

    譬如说家里人为了低调，或许会要求她们学便立刻回家，不得去街上游逛什么的——堂又没那么好吃，她一天最大的期待，便是学了，踏着夕，绕路到北街上去买个灯盏糕吃，若是因为信王的缘故失了这份快乐，那可就太令人不悦了。

    “反正不论如何，我们就只念我们的书。”最终，她只是这么说着，并且继续吃饭，看也不看角落里带了两个伴护的少年，起和钟灵慧一起走堂，“要一起预习午的理课吗？”

    午便在安静的学习渡过，最后半刻钟，昭齐扑到桌上打了个盹，走算学教室时，脸上还带了红红的睡痕，她轻轻地着睛，走到弟妹桌边坐——实际上算学课在这个阶段还是很简单的，几个弟妹都和她一个度，并没有留在第一单元，而父母、祖母则更远远地到前的班级去上课了。

    “你们午吃什么啊？”

    老师还没来，她便和弟妹们轻轻地聊着闲天，偶然看了教室一角一，那个少年果然已坐在第一排，正在翻看课本，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样，他边坐了个满面胡须的年汉，叶昭齐心有些奇怪，想，“那晚在餐馆里，这个人明明没有胡的，怎么忽然又变了一脸来？”

    既然知这个人可能是信王，便也猜到了他边这人应该就是宦官，昭齐毕竟也是年幼，想着他的这个假胡可真是真，便不由得多看了几。不巧和少年对上了睛，那少年倒是友好，对她笑了笑，显然也认了她便是在‘海味鲜风’邻桌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