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48节

的英语也就是地方方言，地位不，王公贵族的确是说法语的，可和现代法语差别也相当的大，而且弗朗机手也不会说廷语言，双方还是只能凭借通译。

    弗朗机商人对谢双瑶这个开明的港主人十分友善，他们并不忌讳谈到航线问题，因为目前来说，朝的海盗都不会离开南海，敢于跨洋贸易的还是只有他们欧罗人，人类的想象力是有限的，谢双瑶的市场调查被视为是单纯的好奇心。他们坦诚地告诉谢双瑶，每一次跨洋远航都意味着最少20的减员，手通常是重刑犯和被抓上船的倒霉鬼，几乎和囚犯无异，‘昏昏脑，就像是畜牲，他们什么事都得来’。

    不过，如此野蛮的远洋船，在此时依旧受到普遍的崇敬，他们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批规模化地征服重洋的航行者，经过一百多年的积累，欧罗人已经掌握了许多条成熟的航线，从阿姆斯特丹到那霸，从绿角到哈瓦那……谢双瑶是《大航海时代》的老玩家了，对于此时欧罗人的开图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数的，只是很多细节游戏里毕竟不会被带到，譬如平均的折损人数，以及船上的衣住行。

    一条成熟的航线，也就意味着可计算的航程，以及稳定的补给，在六分仪还远未发明的当，远洋航船的船往往通过观星在茫茫大海确定自己和航线的偏差——当手座在偏北15°的时候，就该往南以8节的速度开两天……当时的航海日志就包涵了这样详细的指示，所以继承前人的日志对航海家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除了这些经验之外，人们完全无法在海确定自己的位置。

    有了可补给的岛屿，航程便变成了一节又一节的片段式航行，只要文和风力没有太大的意外，没有遇到飓风、大鱼、海啸，船只本抵达终不算太难，但船上的手便饱受疾病的困扰，任何疫病若在船上行都是一场灾难，此外还有饮、蔬菜的保存，维生素的匮乏。手几乎都是酒鬼，主要是因为船上淡无法保存，他们多数都喝低度的朗姆酒，即便如此，也很难阻止坏血病的发生。一趟航程手死个20不算多，如果是从非洲往洲的贩船，一船的‘货’常常能死上一半，甚至更多。

    目前来说，弗朗机人还没有贩华人去洲卖的念，谢双瑶主要的力肯定也要放在自家同胞上，为了预防辣椒号可能被迫的远航，她往船上放了单兵粮和维生素备用，如果一切顺利，福船七八日就能得一次补给，就不必用到这些了。不过这样频繁的靠岸，也就等于是将辣椒号的航程往外广而告之，就看阉党的保密工作得如何，会否有人想上一脚了——且不说运辽饷必然造成的轩然大波，光是一次货纯利便是三十万两的奢品贸易，哪怕有九千岁镇着，也少不得有人红的。

    哪怕把奢品都归给九千岁，蜂窝煤的贸易，只怕也有人红吧，买活军的蜂窝煤在本地卖8文一斤，这是保供价，每个月每人限量的，用超了那就是十五文一斤。而一模一样的货，运到武林之后就要卖五十文一斤是最少的，像是王大珰，他用最上等的蜂窝煤，两百文一斤也自然是甘之如饴。当蜂窝煤作为贡品被送到京城时，两百文一斤都是很基础的价格了，这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运输成本。

    就算是阉党的船，挂了皇庄的旗，一路畅通无阻，视税关如无，也一样要付‘飘没’、‘抢掠’的成本，本地的税关收不到你的税，梁盗匪总可以了吧？这就是走河漕运必须付的代价，甚至连九千岁都要理解——若是不蹭什么便宜，那些纤夫怎么办呢？百万漕工衣所系啊！

    但海运则截然不同了，海运用不上纤夫，补给全在私港，而且经由鸟船完成，便是困住了鸟船也得不到什么，况且走海的船多数都有炮，真要黑吃黑打起来，港方未必能占得了便宜，他们多数还是只赚补给的钱，这里的运输成本，实在是低太多了。在云县这里八文一斤的蜂窝煤，运到天港，一斤卖二十文这赚已是极丰厚了！

    二十文和二百文，这是十倍的价差。谁不想吃这一块的利？九千岁想通吃，而各方势力也要秀自己的肌，给辣椒号制造一些麻烦，才有坐来谈的资格。不止黄大人，谢双瑶也对辣椒号这一次航行的前景有担忧，一两场仗是必打的，但不能因此就不放他们去了。只能在事前尽量好准备工作。

    “如果实在不行了，千万不要死节什么的。”她不知多少次叮嘱连豪生，“投降就好了，要保住短波对讲机，到了那也不要宁死不屈，该说什么就说，我们会把你赎回来的。记得活用痘苗、小镜什么的来争取待遇。 ”

    连豪生嗯嗯地答应着，“一定一定，我有心得也会及时通过对讲机回传。”

    由于他的任务要往北去，说完了这些他就自觉退席了，不参与之后的议程。至此，谢双瑶对辣椒号的影响力也就告一段落，最多是发时前往送行，此后的命运就完全靠连豪生和买活军自己了。

    陆大红等将领继续讨论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秋收后，我们就准备从云县和吴兴县两面兵，分别从陆路、海路取溪县，还是以海路为主，因为吴兴县去往溪县，若走官一定要经过延平，而要绕过延平就只能翻山，路是很难走的，也运送不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