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9节

己有很多知识很茫然，比如代数列表，还有三角形求面积，他连题目都看不懂，谢六给了他一整本教材让他自学，而她本人对这些知识是完全掌握的，王凌有什么不懂的请教谢六，谢六看一就能说得是，而且从她的表来看，无疑她知更多。

    一个午就这么过去了，王凌在自学，谢六在同一间屋里办公，双方都没有什么避讳的心思，买活军也没有商议什么要事，主要都是在说些盖房和买卖的事。这本初数学一（上）客观地说，其实不算太难，有些知识王凌是已经掌握了的，只是换了一方法说来，书里的新方法更加效，而且撰写得极有平，比如对圆周率的介绍，便是妙趣横生、浅，令人手不释卷。还有些知识他从未涉足，但看过一遍教材就模糊有些懂了，从课后习题反证，很快就能掌握。

    天黑的时候他起告辞，谢六让他把书册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提防你，只是我知你把书带回家是一定会忍不住挑灯夜读的。现在晚上照明条件不好，你可能会把睛看坏了。”

    王凌承认谢六说得对，他匆匆告辞，暂且从数学生回到家的角里，跟着买活军去了探视家人。

    他太太正坐在屋里抹泪，但神似乎和从前不同，一个罩放在一边，见到王凌回来，忙站起来泪说，“官人，午他们来了，给三娘——说是打……打了一针？拿了个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竟有奇效，三娘已退烧了！”

    她又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说是这般调养半年，就可好了，以后只要小心调养，一辈都不会再得！”

    肺结早期的一大特征便是连续不断的低烧，这是任何医生都无法置的，药石罔效，只能吃些所谓固本培元的汤药，除了把家里吃穷也没什么用。王举人家在当地算是富裕，但他们没有分家，上还有双亲，老太太是个明人，决反对为三娘购买人参这样的贵价药，妻心疼小女儿，从嫁妆里掏钱买了两次，吃着都没什么用，要再买也很犹豫，说实在，不怕破财，只怕人财两空。这一向她是常抹泪的，王凌也见得惯了，这是女儿得病以来妻第一次喜极而泣，他心里一百集，上前拥住妻，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一切尽在不言。

    王太太还算刚，不然也不敢跟着王举人来贼的老窝，哭了一会便收住泪，和王凌一起打先洗了手，问得王凌还没吃晚饭，便掏一把筹来，对王凌说，“刚去兑的，兑了五两银，这里只收这个，且先外面吃一餐去，好在此地摊贩都还清洁，还有浴室——听说六喜净，一会你去浴室洗一洗。”

    她未说自己，因王太太还不习惯去公用浴室，而且平日里是很节俭的——也没有问丈夫见了谢六之后的事，这倒不是说她真的就不愿过问王凌在外的事，王太太这是一个隐晦的表态：孤男寡女，一去一日，王凌卖相颇佳，难免引人联想，她不问便说明不准备。

    王凌说，“我们先到于老兄家里拜会拜会，随后一起去浴室，除了三娘，家里人都去！——你买了柴没有？我们自己烧给三娘，这屋很，也不怕她受凉。”

    又说，“我了一日的题呢，有些实在颇有些意思。”

    王太太并未反对丈夫的决定，因为屋里确实很和，比诸暨和得多了，招待她的女买活军也提了煤价以及王举人能获得的报酬，那蜂窝煤实在不贵，而且也极是上等。她也未必不想去女浴室洗去一路来的风尘，只是女去浴室，这话毕竟是要丈夫来说好些。

    她便生对题目的兴趣来，“哦？官人可还记得几？”

    王凌和夫人举案齐眉，成婚十载从未红过脸，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王太太是王凌座师之女，家学渊源，是江南有名的算学名门。王太太虽然没有功名，但闺房之，夫妻闲暇时推筹演草，却是并不认为自己比丈夫要差上太多。

    临县的冬天

    很快就到了最冷的日，南方的冬天寒冷，在这里冻疮是常有的事，关节得又红又大，活时很不方便，手了便会发，那让人想要把患割掉。而临城县有时还会雪，在这里冻死人不如北方那样常见，但也不会让居民们太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