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为上 -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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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真不小,京都可不是你想取便取的。”穆廖一脚踢开了屋门,“我今年四十有七,发已白了一半,想要‘白永偕’还不简单?”

    “不够,你才四十有七,离白还早呢。”何索钦手一阵忙活,是把穆廖的外袍给扯开了,密的俩人不约而同地兴奋起来,何索钦脆趁打铁解开了剩的衣扣,“你们汉人不是有个成语叫‘老当益壮’吗?你现在便‘壮’给我看。”

    “谁教你这么用成语的?”穆廖被他气笑了,一个转将人扔浴桶里,“好好洗洗,皇帝老儿就傅粉施朱的货,舞女上的脂粉味都能熏死耗了。”

    “真怀念啊。”何索钦趴在浴桶边上,一对碧眸犹如化在的玉石,“那年冬天,你也是这样把我扔浴桶里的,你还对我说了同样的话,那晚沐浴完之后,我便上了你的床。”

    穆廖不动声的扔过一条帕,“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呢?”

    “很多年了吗?”何索钦掰着手指,“不多,才二十五年而已。”

    二十五年前,正是穆廖救了濒死的何索钦。

    那是穆廖被封指挥使的第五年,他从河州巡视回府,恰巧看见一拨牧民在玩“跑”,“跑”是西番最为常见的娱乐活动,通常是一群人骑在上追逐一只羔羊,他们会将羔羊团团围住,等羔羊力耗尽再一拥而上将其猎杀。

    那天,穆廖没有看见什么羔羊,他只看见一个半大男孩,如待宰羔羊一般被人团团围住。

    男孩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向前,七八个虎猿臂的汉将男孩围在间,扬起的鞭好似金蛇狂舞带起片片尘埃,男孩夹在其狼狈地左躲右闪,饶是这样,他的上也已布满了血痕。

    穆廖打人群,一个“海底捞月”捞起男孩甩上背,转冲着惊讶的众人:“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这个男孩我要了。”

    那群牧民认得穆廖,没有一个敢上前招呼的。男孩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穆廖的衣袖,一对明亮的碧眸里噙满了泪

    等众人散去,穆廖才将手臂从男孩怀里来,他向来是个急脾气,那一刻竟也生些许耐心,好声好气地安抚:“别害怕,正好我缺个书童,今后你就跟着我,吃喝自不会缺了你的,更不会让你再受折辱。”

    就这样,指挥使领了个“野孩”回府,门就将人丢了浴桶里,命人为其“好好洗洗”。洗完的野孩爬上穆廖的床,腰杆得笔直:“大人,我伺候您寝吧,我什么都会。”

    穆廖听完捧腹大笑,“你一个始龀小儿,牙还没有齐呢,知怎么伺候吗?”

    男孩皱了皱眉,“我十一了,西番男十一当可娶妻,大人既要了我,不就是这个的吗?”

    “那你真是想多了,即便你已到了娶妻年龄,在我也是个小娃娃。”穆廖丢给男孩一瓶伤药,“把自己理好了,明日到书房见我。”

    令穆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自己随手捡来的“野孩”,竟是西番宣使何索格勒的——何索钦。

    穆廖在西番五年,从来没见过何索钦,何索格勒时常带在边的一儿一女均是现任正妻所生,他也确实听说过何索格勒还有一名,不过当地人对这位向来是闭不谈,更有老者称其为“天降不祥”,据说他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引来了大洺人侵西番。

    穆廖把搜集到的信息甩在何索钦面前,质问:“为什么不说你是何索格勒的儿,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吗?”

    “我没想瞒着大人。”何索钦抬起,“我的父亲不认我,他认为是我害死了母亲,可我若知母亲会因生我而死,我宁愿死在母亲肚里,也好过现在被父亲憎恨。您说我是‘天降不祥’,没错,半数西番人都以为是我引来了大洺的军队,可我真的只是为他们指了路而已,我怎么知他们是来攻打西番的?就算我不指路,他们也会找到。你们大洺收了西番,要求我们每年匹和羊,这些饲养的重担落到牧民上,他们不愿意、气不过,于是拿我气,反正死了就死了,父亲也不会在乎。这些就是全的事,大人还有什么想知的吗?”

    穆廖一时有些楞怔,他没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孩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自己的世,也是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

    在大洺,人人都说他是“天纵奇才”,十四岁开始带兵,十六岁随明崇帝征,立军功成为指挥使,小小年纪就功名加。可很少有人知,他是被明崇帝捡回来的,他落街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微服访的明崇帝救了他,把他带回里,不忍心让他成为太监,就派了师傅教他武艺。他能从金吾卫的侍卫爬到现在的位置,都是因为明崇帝当年把他捡回了里,而如今,他也“捡”了个孩回来。

    穆廖心了,没再问别的,就这样留了何索钦。

    因为这次心,十年之后,二十一岁的何索钦亲手杀了父亲,圈禁了同父异母的兄妹,成为西番新一任宣使。

    当年的“野孩”变成了“野狼君”,不仅爬上了统治的位,还再次爬上了穆廖的床。

    自那日手相救,一晃已整整二十五载,少年成了青年,将军却白了青丝。

    何索钦沐浴完后,穆廖已经躺了,他掀了床周的帘,一猫腰就爬了上去。

    穆廖反手把人抓住了,手掌慢慢抚过刚刚沐浴完的肌肤,轻轻蹙了蹙眉:“养了这么些年,这些伤疤还是硌手。”

    那是何索钦幼时被人鞭打留的伤疤,最的那条,当时已见白骨,全都糊在一起,穆廖心养了好久。

    “硌手吗?”何索钦握住了那宽厚的手掌,引着他一路朝摸去,“嫌硌手就别摸了,这里不硌。”

    “你个泼。”穆廖笑意明显,“今晚又不想睡了?”

    “睡不着啊。”何索钦顺势将整个都贴了上去,“你回家了,兴吗?”

    “有什么兴的,这里早就不是当初的样了,京都有上百座院落、近万间房屋,我这个大洺人却要与你挤在一。”穆廖翻了个,很自然地坐到了上面,“不过我不在乎,我已别无他求。”

    何索钦涨红了脸,那对碧眸里渐渐起了雾气,他伸了脖承受着愉,“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等这么久?我们的人准备了这么久,我们的也养了这么久,十年前,我们就可以攻打大洺了。”

    “因为我答应过他。”穆廖陡然停了动作,一动不动地怔了半晌,“他让我替他守三十年大洺,他还说三十年后接我回京。他是个骗,他连三年都没持到,第二年冬天他就死了。”

    “你的明崇帝。”何索钦里闪过一丝不豫,“你还记得他,他把你一人仍在西番不不问,你却真的替他守了三十年大洺。”

    “吃什么醋呢。”穆廖轻笑一声,俯压了去,“他于我而言只是恩人,你才是那个重要的人,不然,这么多年你在我又是罂粟又是探报,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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