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 - 程予今篇1

    程予今篇1

    季瑶凄厉的惨叫穿透雨幕，狠狠刺程予今的耳。她蜷缩在黑暗的树里，死死闭着睛，手掌将那枚黄铜十字架攥得几乎嵌。

    等到雨势变成细雨时，她挣扎着爬树，将手机快速开机。信号格只有微弱的一格，尝试拨了两次报警电话，第一次只有忙音，第二次很快断了。她果断把手机关机，凭着直觉朝着山的方向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不知在泥泞跋涉了多久，终于看到远隐约现了公路的廓，以及微弱的光亮。

    她连带爬地冲上公路，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光亮，那是一家早已关门歇业的农家乐，亮光是门的招牌。

    她倚靠在农家乐墙角，再次将手机开机，这次有了更的信号，她顺利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我要报警杀杀人绑架”她的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因为大的惊恐而语无次，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句。她拼命告诉接警员自己的位置，提到季瑶，提到李宜勋、杀人男、郊外丛林、绑架、追杀

    打完电话后，她迅速将手机关机，浑如筛糠般发抖。雨顺着农家乐屋檐低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洼。她抱着双臂，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声响，每一次风草动都让她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警笛声从远方传来，红蓝闪烁的灯光渐渐接近。当警察来到农家乐，看到这个浑透、满泥污、神惊惶的女孩时，几乎无法相信她的遭遇。

    程予今被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她上多组织挫伤，手指创伤，温过低，伴有严重的应激心理创伤，需留院观察。

    警察来医院了笔录。她撑着神，尽可能清晰、完整地复述了噩梦般的经历──从和季瑶相识，到听她讲诉悲惨遭遇，到陪同她报警无果，到公证的偶遇，到被陌生男绑架，再到丛林的逃亡，以及季瑶的牺牲。她提到了那个关键的黄铜十字架吊坠，描述了李宜勋、那个陌生男人的相貌，调了时间的迫。

    完笔录，警察安抚她好好休息，表示会立刻采取行动。

    程予今躺在病床上，盖着厚实的消毒气味重的白被，却觉不到丝毫意。

    她死死盯着病房门，期待着警察带来好消息──季瑶获救，凶手落网。

    时间在寂静缓慢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

    终于，负责的警官再次现，脸凝重。

    “我们查了你提供的信息。关于那名叫季瑶，现用名季思舟的女她和主要嫌疑人李宜勋，已踏上了飞往法国的国际航班cz7021。飞机在半小时前准时起飞了。”

    程予今先是一怔，季思舟？季瑶还有其他名字？为什么她从未提起？后是心猛地一沉，像是坠了冰窟。

    “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机场公安和边检，但嫌疑人李宜勋和季思舟的境手续合法完备，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我们的人搜查了你提到的护林人瞭望塔及周边区域现场被人为清理过，非常专业，没有找到你所说的其他嫌疑人，绑架的痕迹也被抹除，目前只找到一些微小的残留证。而且你被绑架的那条小巷，摄像已损坏，我们据现场残留的鞭炮碎屑和钢珠，判断嫌疑人可能是通过鞭炮掩护，利用玩枪钢珠破坏了摄像，手法相当专业。我们目前正在调取主监控排查可疑车辆和人员”

    警官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另外关于你提到的嫌疑人等人的背景，以及那名男嫌疑人徐澈牵扯到的命案这些况非常复杂，需要一步的证据和调查程序。目前，单凭你的证词和那个吊坠”

    后面的话，程予今有些听不清了。她只看到警官的嘴在一张一合，那些官方的谨慎措辞，像一把把刀，一切割着她对正义最后的天真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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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父母忧心忡忡地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仪规律的滴答声。程予今毫无睡意，满脑都是季瑶在丛林里最后那诀别的神。

    病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

    程予今以为是护士查房，或者是警察还有事询问。然而来的却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年轻女。

    那女约莫二十五六岁，得很，五官致，肤白皙，留着披肩发，材挑，气质清冽尘。她穿着剪裁良的白羊绒装，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她后半步，跟着一个留着寸，形，穿着黑风衣的男人。

    女步履从容地走到病床前，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程予今缠着纱布的手和苍白的脸上。

    “抱歉，在这个时间以这方式打扰，程予今小。”女开，声音清越，“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她微微抬手，后的男人便抱起病房里的一张椅放在床前。女优雅坐，目光从俯视变成了平视。

    她继续说：“我叫肖惟。你所遭遇的一切，以及李宜勋、徐澈，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我都清楚。”

    她顿了顿，“你的遭遇和勇气很不寻常，但说实话，李和徐背景厚，以你个人的力量，加上你现在掌握的这证据，想撼动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的家族同样在这个层面。我家和徐家老爷是对立派系。能对付权贵的，只有另一个权贵。程小，我想给你提供一条唯一可能通往正义的路──与我合作。”

    程予今从最初的怔愣回过神来，盯着面前这个气场大的陌生女，没有答复。

    肖惟耐心地等待着，片刻后，再次开：“程小，你考虑得怎么样？”

    程予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普通人面对你们这样的庞然大，连棋的资格都没有。况且靠指控一个胡作非为的二代，也扳不倒一个盘错节的政治家族。合作我上有什么价值？可以得上跟你合作？”

    肖惟闻言，角勾起一丝微微向上的幅度：“你倒是很聪明。”

    “那我不妨直说。”她的目光在程予今苍白的脸上连，带着品鉴的意味，“我喜你的脸，也喜你的格。这才是我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程予今这回彻底呆愣住了，盯着肖惟，只吐一个涩的音节：“你”

    肖惟微微倾，语气随意地说：“不然呢？我要照正常程制造偶遇，然后再告白追求么？既然你看穿了，那就索就向你摊牌好了。你如果要对付那两个二代，要救你那个朋友，你就只能依附于我。现在，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