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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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曾遗憾过,这样一个胜过世间大多儿郎的人,只能困于后宅,为女郎们讲些规训贤良淑德的书册。

    这一想法生来,便再难抑制,向仍在犹豫的尧祭酒:“倒不是要师立时来此开课,亲自为学生讲授什么,只是帮您分担些批阅学生文章这样的事务,想来也没什么妨碍。”

    尧祭酒看她的切,蔼声:“此事总该问过你师自己的意思。”

    “我回城后便去问她,”萧窈胜券在握,笃定,“师必然应允。”

    与班漪打了这么久的,若是再不明白她的心,那才是当真错付了。

    回城与公主作别后,天已晚,再要特地过去造访,于班家而言未免叨扰。萧窈稍一犹豫,还是铺纸研墨,写了封请帖。

    因关系亲近的缘故,辞藻并不如何讲究,也没什么客的说辞。只是数日未见,邀她喝茶。

    三言两语写完,晾字迹,车时予六安:“你亲去班家一趟,将这请帖给师。”

    六安立时应了。

    “小人有事回禀。”驾车的侍卫收了脚踏,言简意赅,“今日门,应是有人跟踪。只是那人行迹隐蔽,想来是个练家,小人不敢贸然试探,未曾看清形容相貌。”

    萧窈门从不讲究排场,驾车的大都是六安,又或府仆役,近来才从宿卫军调了这叫雷明的侍卫过来。

    她问沈墉要人时,说的便是要“耳聪目明”、“伶俐些”的。

    青禾彼时在侧,还不大理解她为何一反常态,而今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稍显不安地看向自家公主。

    萧窈安抚似的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未见惊讶,只平静地答了句,“知了。”

    说话间早有仆役提了灯笼相侯,上前引路,恭谨:“公已归家,才叫人问过夫人的可曾回来。”

    萧窈昨夜已知会过崔循,自己要陪姑母往栖霞山去,未必回来用饭,叫他不必等候。

    而今一听仆役这话,便知他八成还是在等候自己回来。

    抿了抿,一时有些无奈,又答了句,“知了。”

    与先前那句相比,语气截然不同,青禾偏过看了,只见自家公主的角早已不自觉翘起来。

    两人自成亲后,便总是同起同卧,朝夕相,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夫妻恩看起来与从前仿佛一般无二,可青禾还是直觉着,仿佛是有些不同的。

    虽说不清不明,但总是更好的。

    才踏山房,等候着的柏月便立时传了话,叫人将灶上煨着的饭送上来。而房,崔循正提笔写着书信。

    他披着锦袍。

    素白,无修饰,乍一看如清芙蓉;可迎着烛火细看,却会发现衣料有着致暗纹,如鲛绡般光华转。

    盈着清冷的梅香,淡恰到好

    听着她归来的脚步声,抬一笑:“今日可有什么趣事?”

    萧窈晃了晃神,待崔循又问了一遍,才终于将注意力从上拉扯回来,边解大氅边:“倒还真有。”

    说着,将雷明所回之事讲了。

    崔循正:“再要门时,带上慕怆。”

    “也好,”萧窈并没回绝,由衷,“如今恨我的人还是太多了些。”

    并无畏惧之,也不忧心,甚至还有闲逸致同他开玩笑。

    崔循才褪去的笑意复又浮现,才及她的指尖,却被躲开。

    萧窈解释:“我才从外边回来,上沾着寒气,过会儿……”

    话音未落,便被崔循抓着手腕带了,跌坐在他膝上,被抱了个满怀。

    两人形相差许多,萧窈只觉整个人都要被那梅香覆盖,严丝合,逐渐沁如肌骨。她在崔循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书案上写了一半的书信。

    大略扫过,瞥见“京”二字后,又意识移开目光。

    若只是无关痛的寒暄书信,萧窈倒也想看看,崔循是如何同人际的。但京那边实则掌握在崔氏手,这书信,少不得会有些格外的事,不好轻易示人。

    崔循看她的意思,但没为这份“贴心”领

    修的手指落在颌,引着她又看向书案。

    “没必要回避,”崔循轻描淡写,“我的事,并没什么是不能给你看的。”

    “好,好,”萧窈蹭了蹭他的手,,“我信你。”

    许久之前萧窈就知, 虽说明面上驻守京的人是崔栾,递上来的奏疏也都是经他手,落他的名款, 但决定权实则掌握在崔循手

    年节前, 崔栾一家回建邺。

    萧窈与他们打过, 接之后发觉,这位三叔与那些沉溺声、不务正业的士族弟相较, 称得上一个“好”字。

    可平心而论, 他又算不得能担得起重任的人。

    看过崔循所写的书信, 见诸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才知为何这些年来, 京始终稳固如山, 未曾过什么纰漏。

    并不需要崔栾有多么过人的能力, 独当一面。只需要他有自知之明, 且听话,能当好崔循的话事人, 又或是提线影就足够了。

    若换了从前,这封充斥着大量军务安排的信于萧窈而言可能与天书无异,看不了两行就要撂开,昏昏睡了。

    好在近来常看常问宿卫军事务,虽觉晦涩, 但也能看得去。

    她姿态闲散地倚着崔循, 琢磨了会儿,又不由得生慨:“你对这些竟也驾轻就熟。”

    无论什么事, 崔循仿佛都能得很好, 叫人望尘莫及,只有寒酸艳羡。

    崔循指尖绕着缕她的发, 笑:“我当年也曾焦烂额……”

    他初接军务时,还是个未及加冠的少年。

    纵年少早慧,看再多的书,明白再多的理,也都是纸上谈兵。真到上手时,才知是另一番景象。

    彼时崔氏并不似如今这般势大,想成什么事,总得费尽心思筹划,才能在暗涌动、面和心不和的士族博弈获取利益。

    当年只为了拉扯起京军这一桩事,崔循便不知见了多少人,又费了多少

    吃过闭门羹,也遭过自恃年纪阅历的人轻蔑讥讽。

    待到后来随军督战,与天师叛军对峙之时,更是几乎将命悉数压上。

    破釜沉舟。

    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那以后,他脱颖而,合族涨船

    数不清的不眠夜,堆积如山的公文奏报,还有遍染山河的血如锋利的锉刀,雕琢如今的崔循。

    崔循不是个喜追忆旧事的人,更不会向谁诉苦。

    被萧窈摇着手再三追问,这才挑挑拣拣,勉些还算有趣的旧事讲与她听。

    “……桓大将军从来心气傲,目无尘,除却桓翁的吩咐,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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