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冬后日光不烈,原本麦
的肌肤养得白了些,依旧是剑眉星目,笑盈盈地望着她。
萧窈才站稳,立时问他:“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建邺?何时到的?来之前,怎么也不叫人传个消息过来?”
“适逢年节,大将军令人送年礼回建邺,我便主动请缨领了这差事。”
“昨日傍晚才到。”
“若是叫人提前知会,岂非还要你空等几
日?倒不如留个惊喜。”
晏游一一答了,扬眉笑:“窈窈,见着我可
兴?”
“自然。”萧窈眉弯弯,毫不矜持,“那你何时忙完,咱们
去玩。”
“该送的年礼、拜帖都已经送予各家,只是还有一封大将军的亲笔书信,命我务必到崔少卿手
才行……”
晏游望向萧窈后的太常寺门
,却只见
着朱衣的青年不知何时
现在那里。他眯了眯
,凭借几年前的记忆认
这位崔氏的
公
,低
向萧窈
:“窈窈,你稍待片刻。”
萧窈不喜崔循是她自己的事,并不会妨碍晏游的正事,了
,侧
让路。
照理来说,送个信而已,实在费不了什么功夫。无非就是自报家门,明来意,再将那封书信给了崔循就是。
萧窈已经暗暗琢磨,该去何玩才好。
哪知崔循接了信,竟又问了许久的话,在她等得几乎已经不耐烦时,晏游才终于得以回来。
“走吧,”萧窈踢开脚边的小石,“今日天
已晚,先请你去朝晖殿用晡
。”
“好。”晏游放慢脚步,跟在她侧。
萧窈走了几步,好奇:“你认得崔循?”
“早几年,崔少卿曾去过荆州,我那时刚到大将军帐当差,有幸见过一面。”晏游提起,颇有些意外,“我那时不过一无名小卒,没想到崔少卿竟也还记得。”
萧窈追问:“他方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晏游知她的脾
,笑
:“问了些荆州军务上的事,你怕是未必
听。”
萧窈一听便不再多问,又同他提起那柄短剑:“我先前时,想过寻那铁匠铺
重铸,却没能成……”
“本不是什么要的,无须你如此挂怀。”晏游觑着萧窈的神
,见她似是不
愿,随即改
,“改日
,我陪你去看看。”
萧窈遂了心意,忍笑:“不必改日,就明日吧。”
晏游向来对她言听计从,无不应的理,如今却犹豫起来。
萧窈疑惑:“可是还有什么要事?”
“崔少卿方才提,还有些桓氏的
将该去拜会,实是我疏忽。”晏游歉疚
,“只怕得过了年,才能得空……”
萧窈期待落空,心虽沉了沉,但也知事有轻重缓急:“那你还是先忙正事,何时闲
来再陪我
转转,倒也不急在这几日。”
晏游认真:“一定。”
-
晏游忙他的正事。萧窈百无聊赖,抱着琴去栖霞殿,给公主弹了自己练的琴曲。
《蒹葭》已是她练熟的曲,较之先前,琴音再无凝涩。
羡
公主颇为捧场,抚掌笑
:“窈窈果然聪慧,来建邺不过这么些时日,已经能将曲
弹得这样好了。”
“班门斧,难为您能这么夸我。”萧窈摸了摸脸颊,“班大家先前教我时,曾专程提过,您的琴技极佳,昔年闺
无人能
其右。”
“我不过是自少时学,加之就在闱,无事可
,练得久些罢了。”
萧斐懒懒地倚着凭几,以手支额,打量着萧窈前的琴:“若早知你如今练琴,早前来时,该将那张焦尾琴带来送你的。”
萧窈摇:“那样的好琴,给我也是糟蹋。”
提及琴,总是难免想起谢昭,随:“姑母可曾见过协律郎那张名琴?”
“自然见过,确实是张好琴。”萧斐来了兴致,起,“谢三郎自矜,一时半会儿是看不成‘观山海’,不过可以带你去看看旁的琴,兴许有不逊于此的。”
萧窈被吊起好奇心,连忙跟上:“姑母所说的,是在何?”
萧斐卖了个关,一路上都没提。
萧窈大为期待,及至车停
,见着熟悉的楼阁门
时,神
险些没绷住,
地抿了抿
。
她曾来过幽篁居,被崔循的侍从“请”来的。
只是那时仓促,且心不在焉,并没来得及四打量。如今再回忆,仿佛是在其
瞥见过古琴。
萧斐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反应:“怎么?窈窈来过此?”
萧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扶着青禾的手了
车,轻咳了声:“姑母认得此
的主人?”
“这原是陆氏的琴楼,久负盛名。后来与崔氏结两姓之好,陆公便将这琴楼当压箱底的陪嫁给了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崔夫人。”
“我那架焦尾琴,便是崔夫人昔年所赠。”萧斐三言两语明原委,又玩笑
,“若不然那样名贵的琴,我可买不起。”
将门,却有梳着双环髻的婢女阻拦。
婢女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并不认得萧斐,只
:“我家主人今日来看琴,闭楼一日,还望客人见谅。”
“夫人今日竟在?那倒是我的荣幸了。”萧斐并没恼,笑
,“你且去通传一句,就说阿斐在此,想见夫人一面。”
婢女虽疑惑,但还是依言上楼通传去了。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
一老媪楼,看清萧斐的模样后,行礼问候
:“不知
公主来此,多有怠慢,还请
公主海涵。”
萧斐抬了抬手:“无妨。夫人难得门,
可还好?”
“劳公主挂念,夫人今日尚可,这才想着来此看看。”老媪侧请萧斐上楼,见她
后跟着个衣着华
的女郎,迟疑
,“这是……”
萧斐:“是我侄女。”
老媪心已有预料,随即行礼:“见过公主。”
萧窈微微颔首,跟在萧斐后上了楼。
她先前来此地见过崔循,知晓楼阁最上一层是布置极为致的雅居,可纵览建邺远眺秦淮,风景极佳。
而今隔扇窗边坐着的,是个
着藤黄衣裙的妇人。
她看起来似有些年纪,青丝已生华发,相貌却依旧极。只是病痛缠
,显得清瘦且苍白,叫人想起易碎的白瓷。
萧窈很难想象,这样柔弱的人,能养
崔循这样冷
的人。
“前些时日就听闻公主已至建邺,原想见一面,只是
实在不大争气,一拖再拖。”崔夫人声音轻且温柔,“许久不见,
公主风采一如往昔啊。”
“夫人且坐着,不必起。”萧斐在她
侧坐了,又指着萧窈
,“这是我那不大成
的侄女,夫人还未见过,却应当听过。”
崔夫人目光落在萧窈上,抿
一笑:“公主率真可
,是个妙人。”
萧窈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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