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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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发髻也被拆散,随意系了条发带。

    翠微已经着她的意思支开女史,临门前,将一帷帽扣在她上:“去逛逛无妨,只不过还是谨慎些为好。”

    言毕,又叮嘱青禾:“小心陪着公主,不要胡闹。早

    去早回。”

    萧窈手禁的令牌,打着朝晖殿采办的名义,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雪初霁,街上虽还残留着尚未化尽的余雪,但市廛上的铺面大都已经开张,也不乏走街串巷的货郎。

    街角有卖汤饼的摊

    要一碗的羊汤,锅时洒一把细碎的芫荽,辣的再添些茱萸,在这样的冬日里再合适不过。

    还能从邻桌的,听些建邺城的新鲜事。

    萧窈额角了层细汗,杏微眯,捧着碗汤慢慢喝着。

    其实她若想要,只需吩咐一句,不多时就能滋味比这更为鲜的汤饼。

    羊必定挑细选,用羊羔上最为鲜

    汤底也会更讲究,添些名贵的、养生的药材。

    可她不喜

    因为女史们总会在旁候着,挑剔她的举止,要吃得慢些,更为优雅些。

    也无人陪她说话。

    偌大的室安静得仿佛落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象牙箸放时,轻微的声响仿佛都会令女史皱眉。

    不疼不,却令她不过气。

    半碗汤见底,邻桌的行商已经从香料生意如何如何,聊到了扶风酒肆新来的胡姬上。

    说是这位胡姬容貌侬丽,舞姿婀娜动人。

    以致酒肆门若市,不少人整日守在那里,只为见她一面。

    青禾翻钱袋,见自家公主听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小声问:“女郎要去看吗?”

    萧窈想了想:“还是先去铁匠铺。”

    她这回倒不全然是为了玩,也算有桩正事。

    早先秋日里,她山玩时,在山石间失手折损了晏游的袖剑。

    晏游虽珍那柄袖剑,但两人的表亲关系在这里,倒是没同她计较。

    萧窈却过意不去。

    因着短剑是晏游数年前在建邺得的,她这回来时,特地带上了短剑,想看看能否寻得那位匠人重铸。

    这家铁匠铺仿佛颇有些名气,不过随一问,摊主已了然:“小人知。”

    “女郎只需沿着这条街走到尾,往西拐,再走百余步,有棵老槐树就是那铺了。”

    摊主虽对她们这两个女郎寻铁匠铺这事颇为惊讶,但多收了钱,还是殷勤提醒:“不过听闻他近来被人聘去工,十天半月都不见得回来一趟,女郎怕是未必能寻到人。”

    萧窈了谢,压被风起一角的帷帽,慢悠悠地循路而去。

    还顺买了些果脯,与青禾分

    “建邺的确比武陵闹……”

    萧窈在喧闹的街上穿行,由衷慨了句,只是话音未落,便有促的蹄声传来。

    街上往来的百姓犹如被狂风刮倒的禾苗,纷纷向两侧避让,有躲避不及的,一刻就重重地挨了鞭

    萧窈初来乍到,还没见过这场面。

    虽及时避开,但蹄踏过坑,雪混着泥溅了半幅裙摆。

    她拧了细眉,还没来得及发作,骑的侍卫已经趾气昂行过。

    随其后的车豪奢华,描金的纹饰在日光耀夺目。

    周遭的百姓对此见怪不怪,窃窃私语。

    “是王氏的贵人。”

    “必是王六郎,他近来常去酒肆看胡姬……”

    挨了一鞭的卖菜老农艰难地爬了起来,没顾得上看伤,对着散了一地的菜哭无泪。

    一旁的人宽他:“遇着这位,没伤动骨,已是好的了。”

    “女郎可伤着了?”青禾手捧着的果脯洒了半包,惊魂未定地打量萧窈。

    萧窈目送这队人远去,轻声:“无碍。”

    无怪百姓避之如虎,琅琊王氏的名来,她阿父都得掂量掂量,不能随而为。

    她纵然生气,也只能在心骂一句“晦气”。

    萧窈没久留,将买果脯剩的几十钱随手给了那老农,依旧往铁匠铺去。

    街尾一转,便能远远望见摊主那株大槐树。看起来颇有些年,树足有两人合抱细,冬日枝叶凋敝,却不难想见夏日该是如何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铁匠铺冷冷清清。

    木门虽并没落锁,但已经覆了层细尘,应是有段时日未曾有人来过。

    倒真被那摊主给说了。

    萧窈无可奈何,她离时还特意带了不少金叶却派不上用场。

    与青禾合计一番,见时辰尚早,决定去看看那位盛名在外的胡姬。

    扶风酒肆所在的地界虽偏僻了些,但门颇为惹,酒旗飘飘,并不难寻。

    才走近,便能听到促而快的胡琴铃鼓声。

    萧窈咽最后一云片糕,才掸去指尖的糖霜,忽而在这快的鼓,听到了“吱呀”一声。

    像是门窗倏地打开的声响。

    她循声仰,恰见着着紫袍的男人坠,大敞的雕形一闪而过。

    侧传来惊叫,萧窈垂了,看向几步外倒地的男人。

    他蜷缩在地,双手捂着脖颈,可涌而的鲜血却怎么都止不住,汨汨涌,汇成血泊。

    青禾齿关打颤,话都说不来。

    萧窈勉还算镇定,但这样血淋淋的场景近在前,脸也好不到哪儿。

    “郎君!郎君这是怎么了!”有人扑上来,同跟着的护从尖叫,“快去找医师!”

    他摸了一手的血,不敢轻易挪动自家郎君,惊惧加地责骂:“你们这群废,是怎么看护郎君的!”

    定了定神,又吩咐:“将酒肆围起来,谁都不准离开。”

    萧窈就是这么被拦的。

    她脸苍白,但脑还算清醒。

    只一,就认前这护从是今日早些时候,纵,溅了她半幅衣摆的王氏仆从。

    而今这雪青的衣裙上,除却泥渍,也溅了几滴殷红的血。

    年不利,时运不济。

    萧窈看着满地的血,后知后觉地想,今日决定偷溜时该看看黄历的。

    先是铁匠铺扑了个空,转来酒肆,还能撞见这等命案,实在与门时的设想相去甚远。

    整个酒肆,连带着事的这条巷,都已经被严加看起来。

    医师还没到,血泊躺着的王氏早已说不话,瞳逐渐涣散,映着冬日稀薄的日光。

    他伤得太重了。

    手之人必定有些功夫底,用的刀也锋利,才能这样一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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