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月亮是咸的 - 第4章

    今天天气很好，昨儿前半夜了一场暴雨，把场的四百米跑冲洗得净净。课间结束，李岫就赶去数学老师办公室取随堂测试的卷。

    数学这门学科，简直就是李岫的死敌。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和千奇百怪的几何图形，她就疼。无奈，老师们认定的清华苗，自然不能偏科，索就让她当了数学课代表，希望通过这方式来提升她的数学成绩。

    李岫匆匆赶回教室，刚把试卷放在讲台上，就听见同学们在底议论纷纷。有的说，没穿运动鞋怎么跑。有的说，上周育老师就说过这周要考试的。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抬，李岫就瞧见黑板右角的几行红粉笔字——今天第四节 育课女生八百米考试。

    她猛地想起上周被数学老师罢占的那节育课，上课铃刚一敲响，育老师就走了来。后排的几个男生还以为数学老师良心发现，把这节课还给了育老师，可谁成想育老师只是来传达周要考试的消息。还煞有介事的提醒他们，八百米考试不达标，学校就不会颁发毕业证。

    育老师前脚刚走，等在门外的数学老师就夹着大三角尺晃晃悠悠走了来。左手拎着泡着茶叶的罐瓶，右手捧着课本和教案，人还没走上讲台，就朝底丢了一句：“随堂测试啊，李岫发卷，东西都收一。”

    第三节 课课铃一响，李岫把剩同学没的试卷收上来给老师，而后跟在同学后了教学楼。还不到十一，太就很晒了，给教学楼门的泥地上刺辣辣的反光一照，球生疼。

    场净得发涩，浪轰隆隆从教学楼外面迸过来，打在脸上都觉得。围墙边的泥石阶在太分成了黑跟白，黑的是影，白的是光，多看一会儿，就叫人眩。

    之前，育老师在排烈整齐的队伍前面，拿睛扫了一遍所有同学的脚。而后摇了摇，恨铁不成钢的说：“还有穿凉鞋的，我看你等会儿怎么跑。”

    “老师，穿凉鞋跑也能及格！”

    敢跟老师这么直接对话的，男生女生加起来，也就只有尹梦一个人。她是育特生，一米六八的个，材苗条又匀称。格活泼好动，胆也大，是很多男生心目的女神，女生缘也相当不错。

    忽然有一天，尹梦是校的事就在学校里传开了。也不知是谁封的，反正大家你一句“校”我一句“校”的叫起来，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久而久之，这项殊荣就牢牢焊死在她的上，谁也抢不走了。可惜尹梦功课不太好，只有育老师把她当成一块“玉”，正课老师基本都不太待见她，反而更欣赏冷月一般敛沉稳的李岫。

    女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有时候仅仅因为喜同一个明星，彼此之间就能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有的时候，也仅仅因为被旁人不经意间拿来比较了一，心里就觉得膈应。

    尹梦与李岫的关系正是后者。她不待见李岫，看不惯她那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归结底，就是因为曾经有人拿她和李岫作过比较。那些比较的容相当肤浅，不过就是谁更好看一儿，谁的肤更白，谁的发更黑，诸如此类。

    自那以后，尹梦就把李岫当成了假想敌，明里暗里跟她较劲。不过明面上她还是不敢太过欺负人，毕竟那是尖生，背后有的是老师撑腰。

    “别以为自己能及格就有恃无恐，你的目标不是达标，是更好的成绩……等会儿抓把鞋给我换了！”育老师从尹梦边经过，脸板得难看，语气却不怎么严厉。“李岫，你这鞋也不行啊，等会儿找其它同学换一。”他走到李岫跟前，低瞄了一她脚上那双晒得发黄的舞蹈鞋，没作停留，背过手向前踱，继续检查其他同学的鞋，边往前走还边解释：“跑步要穿运动鞋，这鞋踩到石块啊，钉啊，是会受伤的。”

    到李岫考的时候，她脚上还穿着那双旧舞蹈鞋。班上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只有崔影芝，她穿三十五码的鞋，李岫的脚三十七码的，本不去。无奈，她只好着跟几个脾气格还不错的女生开借，谁知尹梦早就跟她们打了招呼，于是乎本没人愿意借给她。碰了两个之后，她就不想再去尝试了。

    育老师着烈日站在起跑线前，掐着秒表准备喊“预备”，瞄到李岫脚上还是那双舞蹈鞋，无奈的摇了摇，嘴里隐约说了句：“脑发达，四肢不行。”类似的话，她听不真切。

    随着一声洪亮的“准备，跑！”李岫跟着另外七名女生一齐冲起跑线。学校跑一圈是四百米，第一圈的时候李岫还在间位置，觉尚算良好。还能清晰的听见，守在起跑线上的育老师冲自己喊“加油”。可第二圈刚过起跑线没多远，她就觉呼困难，像堵了一块大石，气都被憋在腔里，吐不来，也不去。气里也好像装着一簇火，随着每一步奔跑，一一的灼烧着。

    看着后面三名同学接连超了过去，李岫心里更加着急，她卯足最后一劲儿，奋起直追。

    那劲儿持续了不到五秒，李岫忽然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幸好，那时的力已经严重透支，她倒去的时候，奔跑的速度不算太快，与地面之间的撞击也不是太大，鼻尖和嘴只是破了一，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