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夕yang红 - 2

    走客厅，在大家的叫嚷，还有男孩的哨声，何霜霜像一团火似的在人群转了一圈，和每一个她认得的人打招呼，顾德飞快地赶了过来，何霜霜大叫着：

    就像那风心窝里，

    魏如峰和何霜霜的现，掀起了一片呼。何霜霜穿着件大红的缎裙，衣襟上面缀着一枝黑纱的玫瑰，发虽然也是短短的，却蓬松而鬈曲。鬓边也了朵玫瑰，一朵真的红玫瑰。袒着细而白晳的脖和肩膀，颈上着一串黑宝石的项链，打扮得极尽华丽之能事。论相貌，何霜霜确实相当，黑的眉像奥黛丽·赫本，大睛既黑且亮，两排密而微鬈的睫如同人工装上去的。唯一不足，是嘴太大，使她不够秀气，而且牙齿不太整齐。但是，就这样，她的也足以使她尽风了。

    魏如峰看了看周遭混的况，找了一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的沙发上坐了来。偌大的客厅，只亮着一盏吊灯，而且被红玻璃纸包着，光线幽暗极了。靠在沙发里，他冷静地打量着这些十八九岁的孩，自觉比他们成熟得太多了，看他们那样叫嚷笑闹，他到丝毫都引不起兴趣。假如不是为了陪霜霜，他才不愿意来参加这娃娃舞会呢！

    “生日快乐！”

    一面把生日礼给她。顾德的三个哥哥都抢了过来，把何霜霜拥在间，有人播大了电唱机，有几对已经开始起舞来，何霜霜在男孩群谈阔论，旁若无人，魏如峰反而被冷落了。

    顾德家的客厅，布置得十分漂亮，显然大人们有意要让年轻的一辈痛痛快快地玩玩，都避了去。于是，客厅里布满了年轻的孩们，地毯撤开了，打蜡的地板光可鉴人，落地电唱机播放着一张保罗·安卡的唱片，茶几上放着大瓶大瓶的冷饮。顾德是个略嫌矮胖的女孩，扁脸，圆睛，细细的眉和睫，得不怎么漂亮，但有一少女的甜劲，还很逗人喜。今晚，她穿着件翠绿的大领的洋装，被尼龙衬裙撑得鼓鼓的大圆裙，显得她更加胖了。周旋在客人之间，她对每一个人笑，小圆脸红通通的，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仿佛还小了一两岁。她的三个哥哥顾德、顾德华、顾德民帮她招待着客人，室拥挤嘈杂，笑语喧哗。

    我要轻轻地告诉你，

    霜霜开始舞了，拥着她的是个瘦条的男孩，他们得十分野，霜霜在转着圈，红的裙飞舞成平状态，一面着，还一面笑着。看的人在拍手，在狂喊狂笑。电唱机响得人发昏。

    “步，表哥，带步！”

    一曲既终，大家鼓掌叫好，他乘机退了来，顾德已经抢上前去，拉着霜霜又了起来，唱片换成了一张“吉特”。他到有些气闷，屋里虽装了冷气，却被大家闹得烘烘的。现在许多人都起舞来了，衣香、人影、和那快节拍的旋转看得他缭。他向窗走去，却看到窗前正亭亭玉立着一个纤细苗条的白人影，像颗遗世独立的小星星。他略微迟疑，就向那银白的小亮光走去。可是，还没有等他走近，那女孩就抬起一对大而不安的眸，对他很快地扫了一，然后，白的裙微微摆动，只一瞬间，就像条小银鱼般地溜开了。

    他走到刚才那女孩站过的窗去站着，莫名其妙地有几分惋惜。意识地，他在人群搜索那颗小星星，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这女孩仿佛已经隐没到地底去了，偌大一个房间，竟然再找不到她的影。他斜倚在窗，望望窗外的夜，夜很好，很柔和，是个适宜于编织梦想的夜。朦胧，他陷一虚虚幻幻、空空灵灵的思想。商业，不是他的兴趣，只是一需要，他真正的兴趣是文学，可是，人就往往不能向自己的兴趣走，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投在商业界？只单纯为了对姨夫的？怕他被大鱼吞噬？还是本能地对利有份意识的追求？夜里，研究分析一自我是好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比霜霜好不了多少，也是浑浑噩噩地在混日。这思想使他不安，转过来，他又被那些大鼓小鼓喇叭笛的声浪包围了。霜霜正在客厅的央，和一个男孩表演扭扭舞。

    一个舞曲结束，另一个开始。居然是《蓝多瑙河》，优的音乐一泻来，魏如峰就觉得脑一清，闭上睛，他想好好地欣赏一音乐，但是，有人卷到他的边，猛烈地摇着他，叫着说：“表哥！表哥！来来来，我们表演一手华尔兹。”

    他定了定神，对她笑笑。

    魏如峰皱皱眉，怎么就不能让他安静呢？正想说什么，霜霜已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了起来，看到众目所瞩，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他只得无可奈何地站起，带着霜霜翩然起舞。魏如峰的舞步很绅士派，霜霜舞更是行，轻如燕，带起来十分舒服。因此，他们这“快华尔兹”，倒是名副其实的“表演”，大家都不，围成一圈，看他们。霜霜轻声说：

    魏如峰再皱了一眉，只得步，各旧式的步，由于现在的人少，反而变得新奇了，魏如峰不喜最新行的扭扭、恰恰这些，他认为舞步还是华尔兹和探戈最优，旋律也来得最自然。

    俗不可耐！魏如峰耸耸肩，看看手表，才九半钟，看样，他们非玩到十一二不会散。何慕天曾代要他务必陪霜霜一起回来，那么，他还得在这儿受上两小时的罪。四面张望了一，他忽然想起顾正家里有一间样的书房，里面藏着些永远无人翻的书籍。记起这书房就在客厅的旁边，有一扇门相通。他找了一，找到了那扇门，于是，他不受人注意地走了过去，推开门，闪，再关上房门。

何慕天已经多年，为人十分憨直，快忠耿，得何慕天喜。他们一同上了车，何慕天仍然沉默地思着，魏如峰也默然不语。何慕天在想着杜妮的事，他知杜妮是何许人，冷静地打量着魏如峰，他可以看后者那份定和理智——这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男人。他明白他不必对杜妮的事说什么，魏如峰是绝不会在乐场沉溺太久的。

    在这闹的空气里，他越来越觉得寥落起来，用手指轻轻地敲着窗棂，他百无聊赖地望着那发疯似的一群。不知怎么，他的绪一经低落去，就很难再提起来，而他每次分析自我都会引起一阵困惑和迷茫。扭扭舞曲告终，不知他们闹些什么，有个男孩歌了一曲英文歌词的《青偶像》，这显然刺激了霜霜的表演，居然也歌了一曲。魏如峰听她唱的是什么：

    不要把我忘记……

    一瞬间，他愣了愣，那个失踪的小星星正拿着本书，站在书房的央，受惊而窘迫地望着他，仿佛她是个犯了过失而被捉到的孩。

    魏如峰注视着车窗外的台北街，他心在想同一个问题——杜妮。他不喜明晚那个约会，但他会去。“人生几何？逢场作戏！”他也不喜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借，那个女人有什么？三六、二四、三六！他对自己轻蔑地微笑起来。

    “嗨！”他竭力使自己显得温和，因为她看起来已经受惊不小。

    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

    她的嘴轻轻地蠕动了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