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夕yang红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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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魏如峰醒了过来,看看手表,已经八三十分,昨夜,为了那份增产设计,忙到更半夜,又被霜霜冲屋来瞎闹一场,得太晚才睡,难怪醒得迟了。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才坐起,就看到枕边放着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信笺,他打开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

    表哥:

    你睡得太香,不忍心闹醒你,我去上课了。今天是顾德的生日,请帮我选购一件新奇的生曰礼(可别把自己厂里的品带去)。晚上,她家里要开个生日舞会,你务必要陪我去,不许赖!生日礼选得不好当心我找你算账!

    霜霜

    魏如峰笑了笑,把纸条丢在床上,起去梳洗,梳洗之后,换了衣服,他走那宽敞的楼梯,到了楼的饭厅里。才走饭厅,就看到他的姨夫何慕天正坐在饭桌上,着香烟看报纸,从桌上的杯碟看起来,何慕天显然已吃过早餐。魏如峰招呼着说:

    “早,姨夫。”

    何慕天放报纸来,对魏如峰笑笑。

    “你今天迟了。”

    “昨夜在赶那份增产计划,睡晚了。”

    “赶来没有?”

    “已经好了,我去拿来给你看!”魏如峰说着,转就向门外走。

    “别忙,如峰!”何慕天喊,“你先吃饭,吃完饭再看。”

    魏如峰又回到桌前坐女阿金已经捧了一个托盘来,里面是魏如峰的早餐。这个家里一家三,对早餐的要求却完全三个样,每天早上各吃各的,谁也不等谁。何慕天是纯式的早餐,稀饭,小菜。菜是每天换样的,香生米,酱菜,咸鱼等,一天四小碟。何慕天的女儿霜霜却正相反,是纯西式的:一杯,一个,一片油烤面包,每天如此,看起来倒简单,实际上却极麻烦,因为霜霜要求苛刻,面包要烤得恰到好,不能焦一,也不能有任何地方没烤透,煮得老了不吃,了也不吃。要温的,要不不淡。全家里,就属她的早餐最难侍候。魏如峰西合并,一杯,两油条,四个小包,或者四个蟹壳黄的小烧饼,倒是最简单的一份,只要派人到巷去买就行了。而魏如峰对吃也不太讲究,冷一都不在乎。

    早餐送了来,魏如峰一面吃着,一面对何慕天说:

    “我仔细地想过了,现在外销的况很好,我们应该在香港也设一个门市……”

    “如峰,”何慕天打断了他,静静地凝视着他说,“吃饭吧,饭桌上别谈公事,否则,容易消化不良。”

    魏如峰看了看何慕天,只得把说了一半的话暂时咽了回去。对于何慕天,魏如峰有份奇异的,倒并不因为他是何慕天从大陆上带来的,而因为何慕天本人的个。他总觉得何慕天不像个生意人,反更像个学者,那份儒雅的气质,从容不迫的风度,和待人世的那诚挚,都不是一个生意人所能到的。有时,魏如峰觉得何慕天在商业上的成功简直是运气。因为,他既不够“狠”,也不够“准”。但是,他却一帆风顺地成功了。纺织业在台湾是颇受迎的,而私人企业能到像何慕天这样大,也实在不容易。

    “如峰,”何慕天烟说,“昨晚霜霜又去闹你了,是不是?”

    “噢,”魏如峰笑了笑,“她的英文文法基太差,题目答不来瞎发脾气。”

    “你有时间就多教教她吧!这孩太野,不是块读书的料,我对她很了解,毕业后,我看她大学是不去的;为她的前途,我也仔细想过,最好……”

    “嫁人!”魏如峰冲地说。

    “唔”何慕天哼了一声,地望了魏如峰一,“嫁人?谁能驾驭得了她?问题大着呢!”

    这倒是真的,魏如峰想起霜霜那和倔的脾气,还真有代她未来的丈夫吃不消。但是追究起责任来,霜霜的坏脾气也全是何慕天惯来的,如果以前多,多教训教训,现在不是可以少心吗?不过,如果霜霜有个母亲,或者就会好多了。他注视着何慕天,奇怪像何慕天这样有钱有份的男人,为什么一直不续娶一个妻?何况,何慕天又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年龄和养尊优的生活都没有使他发胖,依然颀,眉目之间,怎么都看不已超过四十五岁,那份沉着雅致,更成年人的引力。魏如峰知公司里许多女职员,都对这位“老板”兴趣,但何慕天居然无动于衷。

    当魏如峰正沉思着他的姨夫的事时,何慕天也正默默地打量着前面这个年轻人。魏如峰并不算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但,何慕天欣赏他的稳重沉着,更欣赏他起事来那不顾一切的劲。他这个侄,跟着他从大陆来时,才只有十二三岁。但,一转间,大了,成人了,不但大学毕了业,竟然还成了他事业上的一条膀臂。如果他的想法不太自私,他一直有个秘密的希望,希望一件恋能够发生。虽然,他也自知霜霜有些不上魏如峰,霜霜太任,太野,太放纵,可是,霜霜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霜霜的缺固然多,也有两个极大的优,一是丽,二是在那倔的外表,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些再加上何家的财富,对魏如峰也不算太委屈了吧?

    早餐吃完了,魏如峰照例要喝一杯茶。何慕天站起来说:

    “如峰,晚上那个会议,你最好参加一。”

    “好,不过……”魏如峰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有事吗?”

    “没什么,只有一件小事,霜霜要我陪她到顾正家去参加他女儿的生日舞会!”

    “顾正的女儿过生日吗?帮我也备一份礼吧!”何慕天说,又沉了一,笑笑说,“那么,我看你还是陪霜霜去参加舞会吧,否则,我真有拿她的脾气吃不消。”

    魏如峰一笑,他很了解何慕天对霜霜的和无可奈何。站起来,正想上楼去拿那份增产计划,电话铃响了,接着,阿金在客厅里喊:

    “表少爷,电话。”魏如峰走客厅,握起了听筒,对方是个女作的、媚的声音:

    “如峰吗?猜猜我是谁?”

    魏如峰皱皱眉,不用猜了,准是她。

    “杜妮,对不对?”

    “嗯哼,还好,你没忘记我!怎么了?你?忙些什么?今天晚上来,怎么样?”

    “今晚不行,有事!”

    “那么,明晚,不许告诉我你又有事!”

    魏如峰望着电话机,心迅速地在着一番战,去?不去?终于,他快地说:

    “好,我明晚去!”

    挂断了电话,他转过,一看到何慕天正靠在一张沙发上,着烟,安闲地望着他。他微微地有不自在,何慕天的神是研究的,思的。他走过去,掩饰什么似的说:

    “该到公司去了吧,姨夫?”

    “走吧!”何慕天站起来把烟在烟灰缸里灭,睛仍然研究地望着魏如峰。

    走客厅,司机老刘把汽车开了过来,老刘是个山东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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