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 - 第75章

    直至那日，他说昨日见得一好景，要带你去看。你不愿去，他便说若是不去，那就房歇一歇。这几日，他接连带你房“歇一歇”，歇得你怕，听他说还要歇，你便低声说还是去吧。他闻言一笑，臂一伸揽住你，将你带上灯船，那灯船缓缓沿着秦淮河顺而，过了不一段，便就到了。当时已夜，各灯烛煌煌，照秦淮河两岸一片富丽繁华景。歌楼上不时有清歌飘过这来，你虽不认得这是何，但从这声即景也能猜此正是金陵城最大一片场。

    他是要在这场买笑么？那如何又带了你来？依他那“醋癖”，如何能让那场女挨你？

    你心不安与惊惶渐渐加增，及至了这座楼，那过来接引的妇人面上一知识趣的暧昧神，你终于忍不住叫住他，和他说你不想去了。他说去看一，看完他便准你去见你妻一面。

    你与胭脂真是久未见了，掰着指算来，已有满满九个月不曾见得一面。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到竟连这样的毒饵也肯吞。

    碎灭

    你是被他拽这间屋的。不灯时，这屋与其余屋舍无甚分别，只有燃起烛火，你才能看见那铺天盖地的镜面。

    这楼原是你妻的产业，半年前她手卖去，我便接手买。怎么，她未曾带你来过这镜房么？

    说到此，他顿了一，哼笑声：要说，还是你妻会风月，这天与地面还有四围的镜，是了大价钱从番贩来的银镜，不是市面上惯用的铜镜。这银镜照得可是清楚，一会儿我是如何疼你的，这镜面也能照得一清二楚……

    你一的血都凉了。他说的那几句话好似恶咒一般反复在你脑回响。你一步步倒退，退到门边，死力去推那门，他上来止住你，要你仔细自己的手，细白的，不要再那蚍蜉撼树的无用功，一会儿掰断了手指甲，他要心疼的。

    你见鬼似的看着他。他在笑。很温柔的笑。那语气家常得如同夫对妻，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拈，怕那痛了似的。只是他眸并无笑意。那对斜挑的桃带着红痕，似是多日不曾安睡。

    这世上又有一人要将你那颗小小的心再分去一些。每每思及，他便忍不住要切齿。忍了一个来月，忍到如今才来唱这戏，也是好能打熬的呢。他熬了自己一个来月，今夜换你来熬了。

    你先是一阵心悸，而后前冒一团团的黑，那铺天盖地的镜面将屋外的光反照回来，刺痛了你的。

    他截断了你的退路，你已退无可退，只能垂去，颏一挂到前，那颈项似已无力支撑一颗颅。

    那镜面照你惨白的一张脸，接着看去，还能看见它照你鞋履的勾与纹路，纹路之间一小小的分野也照得清清楚楚。

    然后，你听他附耳对你说：今夜，我想些新样。

    你脑一片白茫茫，如同大雪过后净空阔的地面。你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急了数声，因他一把住你颏，贴喂了你一酒。

    他与你耳鬓厮磨，极尽温柔地说：这酒里了一味药，药名叫“颤声”，这名取的好，一会儿我且听你声，不用药时，你那息已让我难自抑，若是叫声来……今夜我必难免肆……

    所以才叫医者一趟趟地上门来把脉，看你养好了未。若是狠一番，会否将你耗伤。他为今夜这场事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刨掉理公务的时间，刨掉应酬的时间，刨掉其余林林总总，余不多的时间，都放在了这上。难怪他带红痕，原是妒恨与杂，摧折他心，于是接连不得安睡。

    他问你：么？你看那镜……你面绯红，双目，恁地动人。

    你已被那“颤声”药倒，声不论如何也压制不住。他一碰你，你就要化掉了。

    风月之事，你与他了这许多回，没有哪回似这般难忍抑。他你开看镜，那银镜面光整发亮，将你们两人迭的形完整摄，纤毫毕现。

    你几乎要被他臊死。

    他咬着你的耳珠说：如何？还是我得你舒服吧。哪舒服，我要你一一说来。

    你咬碎了牙也不肯说他听的，他便要来惹你了。

    他问：你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能与你妻共效于飞么？

    这兜一盆凉将你浇醒，心涌上一阵莫名惊怕——他提胭脂什么？

    还未等你应声，他又说：今夜，我要在你上那永远消不去的痕。

    他引燃一支线香，死死压住你，往你上烧了几枚梅形的香疤。

    你万万料不到他竟有“烧香疤”这样不堪的嗜好。他往你上烧时，那“颤声”发来的与他的挑惹缠在一，你并未觉痛，只觉不堪，不堪到了极，却又无力摆脱。

    他往自己上烧了与你一般样的香疤，还有话调惹你：你这般媚惑人，你家夫人若是得见，又会作何想？我不是答应过你，让你见她一面么，她稍后便到……

    你大睁着双看着他，看见他眸一闪而逝的癫狂，你哀声求告，冀望能免。

    他说就是要借着此事让你妻看看你如今是何状，如此也好叫她断念，早早与你和离。

    正在与他争较之时，门外忽然有人说话，似是有人带路，将另一人领往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