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 - 第74章

    你拿不准他这借酒装疯到底疯到几分，他你答的，你又答不他满意的，便只好继续沉默以对。

    你的沉默让他与你都难堪。他的渐渐熄去，终于没了往日那兴致。

    后来，你嗫嚅着说了一句：今夜的药还不曾服用，他便放开你，叫人将你的药煎好送来。

    看着你蹙眉喝完那一盅苦药，又喂你吃一甜糖，漱了，便已是将近亥时初刻，你说医者代的，病须早睡，他看你一，转走去，放你在这间屋睡，自己睡到隔邻去。今夜便到此为止了。

    蹊跷

    上一世他得不到的，这一世便成为一大的伤，那伤若能得你一句承诺，便可逐渐愈合，可你从来就给不了承诺。他心不甘，只能朝着闹风月那去，一再调惹你，让你动，再通过你的动，去确认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是他的。这并无补益，反似毒药一般惹他上瘾，于是那伤一日日大起来，他忙时不觉，但凡闲来，心思就一定要往如何独占你这去。你爹娘年岁渐增，到底不能占你一辈，倒是你妻，他想起便止不住地心生怨毒。他要朝那两世的敌手手了。

    你病稍有起后，他的心思匀两分来，给了你妻那，因他一直狐疑她了买命的大价钱递给你一句话，这句话必定是极关的，到底是什么，你越不说，他越想知。你不说也罢，不说他自有门路去探明白。

    胭脂那推说气病了，病得颇重，连寨生意都不了，只一心在家熬病。熬病熬两三个月还好说，再久，就不同寻常了。又不是像你那样的先天带着弱症，如何能一病病上大半年？

    他派去的暗桩盯梢盯了几个月，除了不见胭脂外，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人在病，少门或不门也说得过去，每隔半个月，都请了医者去看诊，倒是暗过那医者的话，只说是得了忧思之症，脾胃失和，气短懒言，这类病症最需静养，在家静坐便对了。他听后还是觉着不对劲，便让那暗桩再找细些，最好能从她边人手。

    但生那几个暗桩当，有一个家在金陵近郊菜，靠卖菜营生，某日回家，听闻自家的娘唠叨最近一名老客颇多古怪，他随问了一句如何古怪，他娘回说，最近菜要得少了，还要得刁钻，若是浇过时，须得过了十日八日，那菜叶上的粪去了，洗剥净再送。他笑回，嘴刁的客自有嘴刁的理，只要多付铜钿，他的！他娘说，是这个理儿没错，可他家以前不这样啊，自半年前开始，还使钱要我专门给他一菜，每隔半个月就要给他送一次。他又是随一问，什么菜，他娘答说是某某菜，这菜给有的妇人吃最好，尤其是那忧思过度，脾胃不宁的，吃去合舒胃，为娘的有了胃，腹胎儿自然便能养好。他再问，是哪一家啊？他娘说你也认得的，就是那个黑瘦黑瘦，丢人堆里都不起的黑三儿啊！

    这暗桩听闻此言，心一动，不动声地接着自家娘亲的话，果然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顺藤摸瓜查去，居然查到了胭脂那的异动。查实之后，他即时报予自家主知。

    与那暗桩想的不同，得到消息后，但生并未立即手去除这两个“祸害”，只是静坐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暗桩久等不到他示，便提心吊胆探问一句：公可是要将她绑来？他正在神，得此一问，回过神来，一摇手，要那暗桩兵不动，如常盯住那，切不可打草惊蛇。那暗桩衔命而去。他思忖良久，终于想到一条独占你的好计。这条计施为前，他要探探你的底。倒不是探风，而是探，探那“蒸骨痨”可曾好完全，探你如今可还耐得他缠磨。从隔个一两日要一回开始，逐渐加密，终至日日沾接，有时甚至一日要数次。要过后观你气，叫来几名医者为你把脉，看看是否损了元气。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倒不见你如早前那段时日，稍稍一碰便要咯血。直至到了施计前的几日，他还是放心不，便差人将老东西请来，让他再为你把一次脉。

    老东西是臭着一张脸来的，若有得选，他愿不舒家的生意，他什么世家贵胄，不乐意伺候！

    既是没得选，他上了门，自然不能砸了自家招牌，望闻问切细细诊过，给了个不溜秋的结论：好是好了，但“蒸骨痨”这类风月病症，得过一次，终须得小心，能戒最好，即便戒不得，也不可过了，把掏成空壳！先前开的药么，继续服，我这儿再给你拿三四颗药，遇到急症时，先服一，保住元气再说！

    老东西已尽量将话说得委婉，说什么“急症”，他早就猜到舒府这趟差事是有人急，耐不得，又怕把人耗伤，这才遮遮掩掩地将他来的。

    你听不懂医者话的委婉，只是心惶惑，不知该与何人言说。你想问那医者，这药是用来什么的？如何就到了要保住元气的地步？难不成还要来一回像半年多之前那样的事？一思及此，你就遍生寒。叵耐但生在旁，你不好问那医者，那医者似也不好再往细里说。

    连同今日这位，这金陵城的医者将要被但生请遍，你闹不清他究竟意何为——走灯似的换医者上门，竟比前些日你病势沉重时还要频繁，他这反常的举动闹得你心绪不宁，想要他话，他嘴又得很，本不一丝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