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锈(纯百) - 湮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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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果然钱淑仪还是找上了都煦。

    彼时已近傍晚,都煦刚收拾好书桌,意识地看了一边空的座位后,准备去堂吃完饭时,钱淑仪影就无声无息地现在门,挡住了去路。

    “都煦同学,跟我来一。”

    都煦的心猛地往一坠。

    孤立无援的觉瞬间攫住了她。她攥了手里的餐,指甲掐掌心,试图用疼痛压翻涌的恐惧。

    钱淑仪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转就走。都煦只能跟上,脚步虚浮,像踩在棉上。

    她以为目的地会是校办公室,然而钱淑仪却带着她穿过空旷寂静的场,径直走向那座白天也显得有几分森的育馆。

    越靠近育馆,都煦的心就越快,擂鼓般撞击着腔。

    当钱淑仪推开那扇沉重的、通往层的楼梯间铁门时,一熟悉的、混合某难以言喻的滞重气息扑面而来。都煦的呼顷刻停滞,脸变得惨白。

    层。那间材室。

    李文溪施暴的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裹挟着屈辱、疼痛和灭的恐惧,凶猛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的双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脚跟微微离地,前倾,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转逃跑。

    “走啊。”钱淑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她甚至没有回,但脑后仿佛睛,准地捕捉到了都煦那想要退缩的意图。

    都煦僵在原地,血似乎都凝固了。

    钱淑仪这才缓缓转过,那双锐利的睛在昏暗的光线审视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带着悉一切的轻蔑。

    “放松,”钱淑仪轻言,却像蛇信舐着肤,“我不会对你什么。”

    她的目光在都煦年轻却写满惊惶的脸上扫过,带着一评估品般的挑剔,“你这样的,”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还看不上。”

    这句话像一盆冷,浇灭了都煦分因回忆而起的剧烈恐惧,却又激起了另一沉、更屈辱的寒意。

    她被看轻了,如同被随意拨的尘埃。钱淑仪推开了材室的门,侧示意都煦去。

    里面比记忆更暗,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人来过了。但李文溪撕扯她衣服的、扇在她脸上的耳光声、那些的羞辱话语…仿佛就在这幽暗重新回响。

    “想必,你对这里很熟悉了?”钱淑仪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响起,带着一闲聊般的随意。她随手带上后的门,“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格外刺耳。

    都煦没有回答,她的手指死死抠校服裙的布料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不知钱淑仪要什么,这未知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心慌。

    钱淑仪踱了几步,鞋跟敲在泥地上,发笃笃的声响。她停在都煦面前不远的地方,影笼罩来。

    “你们李老师,她就像一条野狗。”

    都煦猛地抬起,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淑仪。

    “没人着,就会发疯,”钱淑仪继续,声音依旧平稳,“撕咬你们这些…可的猎。”

    她微微歪,看着都煦,“作为堂堂一校之,学校秩序的维护者,我怎么可能容忍这持续发酵去?”

    她向前近一步,“都煦同学,你想不想让这条疯狗,付代价?”

    都煦的心漏了一拍。恨意在腔里翻涌,李文溪施加在她上的痛苦清晰无比。但钱淑仪的话太突然,太诡异。

    她闭上嘴,不敢轻易回应。

    钱淑仪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去:“我知怎么驯服这不听话的…东西。也知怎么给予它们最刻的惩罚。”

    “当然,任何事都有代价。相对的,你也需要付东西。”

    她伸手,搭在都煦绷的肩膀上。

    都煦的瞬间僵得像块石,几乎要弹开。钱淑仪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

    “别张,”钱淑仪放得柔和了些,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我不会让你难堪。这对你反而是好事。”

    “别再试图接那些你不该知的事。留在这里,安安心心念完你的书。将来,”她微微倾,靠得更近,温的气息拂过都煦的耳廓,“我会让你接替李文溪的位置。我保证,你会得到所有人的和羡慕。”

    都煦的呼几乎停滞了。接替李文溪?成为老师?得到所有人的…羡慕?这个念像一光,短暂地刺破了她心的霾。

    母亲疲惫而期望的脸庞浮现在前。如果她能到…母亲该多欣?她几乎能想象母亲亮起的光芒。

    “我知你,”钱淑仪带着悉一切的怜悯继续说,“单亲家,日过得不容易。”

    手到都煦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你在这里的所有销,学费、生活费,我来承担。甚至…”

    “我可以额外给你一笔钱,数目足够可观,随你怎么用。买新衣服,买书,或者…寄给你妈妈,让她轻松一也好。”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像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散发着致命的甜香。它能解决她所有的困境,能抹平李文溪带来的屈辱,能给她和母亲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都煦到一阵眩咙发,心脏在膛里狂,为这个大的、唾手可得的许诺。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动摇后,更的恐惧便攥了她的心脏——

    钱淑仪是什么人?是十年前那场悲剧的幕后推手之一,是沃桑日志里那个被拉拢来平息风波的钱氏。她亲承认了知李文溪的暴行,却一直默许甚至可能是纵容。她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闭嘴?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足以将她碾碎的真正代价。

    在这间密闭的、如同囚笼的材室里,面对一个大、明、掌控着绝对权力的成年女人,都煦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

    如果钱淑仪想什么,她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冷汗浸了都煦的后背。

    大的恐惧和那被许诺的“光明未来”在她脑里疯狂撕扯。求生的本能最终占了上风。

    她必须活来。只有活来,才有别的可能。

    都煦的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我答应您…钱校…我什么都答应…”她瑟缩着肩膀,像一只被吓破胆的鸟。

    钱淑仪底掠过极其细微的满意。

    她伸手,都煦汗的短发里,手指穿过发丝,在上轻轻压了一,带着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很好。”

    “但空无凭。我们需要一份书面协议,一份…合同。”

    她的手指微微发力,带着警告的意味:“别想耍小聪明,都煦。欺骗我,对你没有任何好。那份合同,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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