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旅之书 - 第103章

    荷官在半空向们行了个稽的礼：“基乌萨塔殿向诸位致谢。”

    周围响起了懊恼和愤怒的声音，那些失去了赌注的沮丧地退开，甚至有两位当场拂袖而去。

    最终还剩九个亮着的红晶球，有些虽然已经有了裂纹，但其的火焰仍然跃着。属于维赫图的那枚就是其之一。

    伊兰悬着的心还未放，就听荷官：“黑，还是红？”

    周围议论纷纷，伊兰看着没有局的赌徒们靠近结界，仔细地打量着那枚黑球。甚至还有人探了细的手指敲打结界，小厅一阵窃窃私语。

    伊兰意识到，这是第二。这里的赌徒们本不在乎自己赌注的命，而是在判断是否能有红球幸存，因为这关乎结果。所有的都在纠结，只有伊兰本不需要思考，因为维赫图正在晶球。

    又一枚晶刺飘了过来。赌徒们大都选黑，也有少数像伊兰一样选择了红。

    晶刺结界，化作一个透明小球，直直坠，新一撞击开始了。

    没想到这一次，最先碎裂的是黑球。碎片之，一团东西涌了来。

    周围响起小声的惊呼。伊兰的心沉了去，那是个熄灭者。很小，但确实是。它在灰的雾团蠕动，带着一圈圈牙齿的暗红孔在雾若隐若现。

    它在圆桌上徘徊，很快向那些还在缓缓动的红晶球爬去。有些红球已经有了裂隙，它钻裂隙，红球的火苗立刻熄灭，化作齑粉。

    当它靠近属于维赫图的那颗晶球时，伊兰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停止了。但爬过维赫图的晶球后，苍蓝的火焰仍在明亮燃烧，熄灭者却可见地衰弱去。在围观者的屏息，它放弃了属于维赫图的那颗晶球，转而选择了其他的目标。

    但之后的吞噬再也没能让它壮大。随着爬过一颗又一颗晶球，熄灭者越来越衰弱，最终在围观者的咒骂，如轻烟般消失了。

    桌上只剩最后三颗红球了。

    荷官摇了摇：“哎呀，三颗球，两张票，这可不行。”它裂开嘴，兴奋：“看来只能再加一了。”

    它拍了拍手，黑的大石桌不断变形，成了三个连在一起的低矮骸骨之台。最后三颗红球飞上了台面，端端正正地不动了。而先前那颗用来开局的透明晶石球化作了蜡烛，在半空燃烧起来。荷官愉快：“那么，最后一。”它看向伊兰和另外两个，咧开了嘴：“幸运者啊，现在请告诉我，在蜡烛燃尽之前，哪团生命之火会熄灭呢？”

    苍蓝的火焰安静燃烧，红晶球上已经满是裂纹了。伊兰握指星坠，看向自己的两个对手。毫无疑问，从它们周散发的气息看，那是两个神。

    远的那个神穿淡微微泛光的金丝绒袍，有着一张堪称艳的脸。它上那对漂亮的树杈状兽角让伊兰想起了林的鹿。神很兴趣地上打量了伊兰一番，向荷官了微笑：“在要我们选择之前，您好像忘了一件事呢。”

    离伊兰近些的那个神则浑覆满的鳞甲，石像般的暗紫面孔在四颗大的獠牙显得无比威严，它看都没看自己的对手一，厉声向荷官：“基乌萨塔的侍者越来越不像样了，你难想骗取我们的赌注么？”

    荷官似乎有些畏惧它们：“不不不，小的这只是……在烘托气氛。小的当然知程，当然……还请诸位不要着急。诸位如果有谁能赢得这场赌局，不光会得到船票，也会得到输家的赌注。这剩的赌注与基乌萨塔殿无关，最终都归赢家所有。”

    他拍了拍手，蜡烛向三颗红的晶球飞去，将化的透明蜡滴在它们上。

    雾涌起，赌注们恢复了原来的形貌。

    伊兰看见维赫图打了几个嚏，了鼻。神柔顺的发这会儿看上去糟糟的，脸上多了些伤痕。察觉到伊兰在看自己，他心虚地移开目光，掉了嘴角的血。

    伊兰咬了咬嘴，飞快地转看向其他的赌注。间的奄奄一息，是个六只睛全瞎掉了的凄惨。而最外侧的则是一个有着红羽翼的，那的尾羽一直拖到了台，尽遍鳞伤，也能看它的丽。它虚弱地向着鹿角神微笑了一，对方也向它回以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荷官清了清嗓：“那么，请三位选择，哪团生命之火会在蜡烛燃尽前熄灭呢？”

    蜡烛确实以可见的速度燃烧着，三位作为赌注的黑暗之也确实遍鳞伤。但不怎么说，伊兰觉得它们任何一位都不大可能在蜡烛熄灭前死去。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维赫图，只到那团苍蓝的火焰活蹦，正熊熊燃烧着。这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有了底。但伊兰不敢大意，他瞥向另外两位对手，试图从他们上看一端倪来。

    没想到那位鹿角神率先开了。他地望着骸骨之台上的丽，温柔：“没有谁会愿意看着自己的所在自己面前熄灭……”

    荷官迟疑：“可是，赌局是不能退的……您总要赌一个答案。”

    那红羽微笑的睛里涌了泪：“主上……”

    “我知，我知……”鹿角神温柔：“不得不如此……我赌……我的赌注最先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