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天门 - 过天门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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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芒常弹琵琶给娘听,她说晦芒总是错,每次错,都需要她手把手纠正复弹。有时候,晦芒会让那些吉祥鸟唱歌给她听,那些鸟的声音嘹亮清丽,我娘很喜。”

    黑鸟张开喙,叫声如疯,它们在汇聚成飓风,群扑俯冲了来。

    “轰!”

    朔月离火烧着那些黑鸟,它们都化作灰烬,像是灰的雪,无边无际地着。

    “我说,”太清银发飞动,单手扣着命线,拽动锁链,“开!”

    晦芒被锁链带动,翻撞在海边的岩峭上,雷电顷刻已至,都砸在洛胥上。

    血枷咒发作,鲜红的咒文瞬间爬满洛胥的脸,他心很快,那望立刻决堤了,无数恶怨在耳畔呓语。

    杀了祂!烧啊!天不肯把侣还你,那就把世间、把万灵都烧个光,让他们知你有多痛!

    朔月离火熊熊燃烧,洛胥的睛红了,他捂住一只,那无的离火从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变得形容可怖。

    神!

    洛胥五指抓,几乎要控制不住朔月离火了。汪洋变作火海,鸟和鱼尽数化作灰烬,天堑附近的山林也烧了起来,一时间百兽惊跃,怪奔逃。

    “我要你睁,”明濯似乎还贴着他的脸,“还世间一个太清。”

    洛胥痛苦地呼喊:“叫我。”

    灰的雪落满他的肩和发间,他是失鞘的锋刃,无法安顿自己疯狂的愤怒。朔月离火烧到他的双手,他必须找到一个,一个不以他人命为代价的

    于是就像重复过上万次那样,太清攥着那缕命线,将自己无尽的望都变成了一个。

    我要你回来。

    风涌向洛胥,那些灰纠缠着命线,再度塑起君主的躯。他没有再抱他,抬起的双手只剩白骨,朔月离火还在烧,飞转的灰烬似乎有他的骨,它们神令,还原了君主的

    异变就在这一刻,雾间忽然飞金光,它们急匆匆地撞君主的躯

    神光一,灵魂愈生。

    明濯如有应,指尖轻动了一,然而这远远不够,死而复生本就已经违背了天理,如果重塑这躯是太清成神的权力,那么余的,他必须用更大的代价来换。

    通神借灵,因果报应。

    成神人,万有法令。

    世界自有理在运转,想要复生一个人,还是一个能通神通天的人,就必须拿同等量级的代价来换。既然太清不肯献祭众生,那就只能献祭自己了。

    洛胥说:“我要你睁。”

    晦芒又弹起琵琶,这一次,与黑鸟一起飞来的,还有无数神光金。祂白绸飞动,接替了娘的位置,用曲声引着明濯破碎的神与魂穿越海浪。

    一献神名为太清,从此天上地,只有一个人能召唤太清。

    二献魂魄作相许,从此生生死死,只有一个人能决定。

    三献心脏供双生,从此我与你,生无别,死不离。

    海风拍打,那些神光金飞来汇聚,接着涌明濯的。君主黑发飞舞,在半空,由成人迅速变作小孩,最终回到了婴儿的模样。

    神格双生,躯重塑。灵光要新启,魂魄须重引,“明濯”这个名字已随白薇朝一起化作前尘,从此恩怨两清,再也没人能用这个名字囚禁他了。

    晦芒托住君主,在琵琶声乐里,为他奏响世间第一曲。祂白绸微勾,隐隐一个笑,曲尽时,祂把君主还给了洛胥。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重,”洛胥把君主往上托,肩的银兽尾掉来,正盖在君主脸上,“以后叫你洛濯。”

    君主扯开银兽尾,一双琥珀瞳圆睁。

    洛胥笑得猛咳,好半天才止住。他神魂折损,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维持原样,现在抱着君主,竟是个十一二岁的模样,比当初在闻氻阵还要小。

    “脾气这么差,”太清变小了,心智也会随之变小,“叫知隐好不好?我们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

    雾涌上来,太清带着知隐往山里走,晦芒跟在后面,引着群鸟林。天灰茫茫落了雪,飞到江濯的脸上,就成了雨。

    “既然用的是一颗心,”江濯没有睁,还摁着洛胥的,“为什么从来只要你一个人痛。”

    落叶飘两边,洛胥躺在底,也淋了雨。他抬手住江濯的,只:“谁舍得你难过。”

    江濯闭着,任由雨。他攥洛胥的衣衫,那沉稳的心传过来,与自己腔里的合二为一。他俯首,一字一句:“你骗人。”

    有滴掉在洛胥脸上,他看着那双睁开的琥珀瞳,听见江濯说:“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痛过。”

    三红江濯,走吧。

    “咔、咔。”

    媒公扭断的残肢开始重组,它们像是一堆被拆卸的戏偶,东倒西歪地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殊形诡状的新傀儡。

    新傀儡的五颗呈竖形排列,躯满手脚,站起来摇摇晃晃,活像个大蜈蚣。大蜈蚣媒公把两只手合起,捧一只落叶变的黄鹂,他借着黄鹂的说:“你们两位何必争这个?我看此时此刻,谁都痛不过我。”

    “叫你,”洛胥瞧都没瞧他一,“你偏要找死。”

    媒公闭着,笑嘻嘻:“有是君成人之,我为你苦楚,引得君主如此动,你还不谢谢我吗?”

    江濯瞟向媒公,一双又冷又,适才显绪皆已消失。他单手打开折扇,好像刚刚掉在洛胥脸上的那几颗滴,都是瓢泼的雨。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知隐说,“你睛闭得这么快,怎么不把耳朵也带上?”

    媒公:“因为我想听。”

    江濯说:“好奇心可会害死猫。”

    “死有什么,我死了千百回,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媒公拢着黄鹂,很惜的样,“你们一个毁殉天,一个成神剜心,真是有意思极了。可惜啊可惜,我那样教引陶圣望,他却烂泥扶不上墙,唉,他若是有你江四这么痛快,我哪还用这样四奔波呀。”

    江濯折扇着一挡,微笑:“我腔里的这颗,是活剜的,若非神力通天,本无法维系。”

    幽引微微抖着雨,怪事,江濯拿扇的手一向很稳。洛胥都被打了,他觉心刺刺,是有人在痛。

    “你先是扮作荣慧的模样,摔死陶圣望的弟弟,让他大,接着又以傅煊舅舅的份,骗他去掏朔月宗小公的心。”江濯语调不变,“你告诉他仙音烛的传说,谎称那颗心能使他弟弟复活,他信以为真,把心埋在飞面,只盼着弟弟能死而复生。然而你没有告诉他,当年李京之所以能让大鱼复生成烛,靠的不是心和缚灵符,而是明氏神最珍贵的月神赐祝。”

    镇剑时,洛胥提起雷骨门往事,让江濯想起了守门人李三山。李三山说师父李京一生有三败,前两败都败给了光明磊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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