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胥抬手：“这里。”
江濯的
尾一
，那里的红印被洛胥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他酒醒了人还没醒似的，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三
红印：“哦，这个啊，是我自己画的。每天早上醒来，我就提笔蘸料……”
三个人陆续上了车，江濯还托着脸胡言
语。洛胥信了似的，跟他一言一语，聊得天南星两放空。少女抱着自己的剑，在听到江濯说晚上要怎么清洗脸上的颜料的时候，终是没忍住，在袖
扒拉一阵，掏
个符纸，向他俩静静展示。
她四哥千万别说画，一说就惹人发笑。
江濯：“……”
他闭上嘴，倒
装睡。
饲火镇“飞鸟
树林，天南数星星！”……
从弥城到望州，原不过五六日的路程，可他们足足走了十二日才到。这是因为近南二州全是御，而所谓的“御”，指的是由天命司修筑，并由天命司把守，可以直达天命司“王山”的要。因此路上不仅关卡众多，通关所用的手续文书也相当繁杂，好在走盐人对通关事务驾轻就熟，几个人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是到了。
因沼泽地
偏僻，又常年笼罩着迷雾烟瘴，走盐人的
车不去，便把他们三人放在路
，让他们沿小路往前走，会有个守沼泽的镇。
三人步行须臾，沿途杳无人烟，只有弥漫着烟瘴的
山老林。小路崎岖，直到转过七八个弯以后，终于见得一个镇。
镇门立着两个石碑，上面的字迹居然都被划掉了。江濯上前稍作辨认：“这里一个写着‘侍火’，一个写着‘饲族’，想必就是饲火族的驻地
了。”
洛胥说：“后面有画。”
其余两人都凑了过来，看他拨开石碑背后杂无序的藤蔓，
两幅石画。
天南星说：“怪。”
江濯：“是怪，而且很怪。”
原来这两幅石画上画的，正是饲火族供奉的沼泽神“煦烈”。煦烈本是衔火的青鹿，十分温顺喜人，可在这画上，祂虽是鹿
，却青面獠牙，怒目圆睁，好像瞪着他们三个，有滔天的恨意！
洛胥说：“祂怎么这么生气？”
江濯侧过，看向背后的镇：“这得去问问才知。”
此刻午时，本该是日最烈，
气最胜的时候，但这里的老树盘
错、郁郁从茂，把日光遮了个大半。里面的老屋旧楼也半隐半，将几条街挤得细细窄窄，凄冷
森。
天南星走在最前面，一个人也没碰到。她胆极大，掀开一个铺的垂帘，问：“店家可在？”
里面黑咕隆咚，隐约能看到桌椅板凳的
廓，像是打烊了。可是这店门大敞，招牌旗幔俱在，又不像要关门的样。
江濯说：“越来越怪，去瞧瞧。”
三人依次
，在店转了一圈，里外都没动静。
天南星：“这可真是撞了邪，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江濯背手拎着折扇，停在楼梯：“确实邪门，你们看，这店里的供桌不摆在煦烈画像前，反倒摆在了这里。”
只见一张乌沉沉的供桌，正正挡在楼梯前，上面摆着三炷香。洛胥看那三炷香：“没有烧过，反被人啃过。”
江濯细看那香，它们个参差，没有一
被烧过的痕迹，简直就像是专门摆起来给人吃的。真是古怪！饲火族规矩很多，尤其是在侍奉煦烈和炎真火这两件事上，从不敢虎，怎么会任人啃供神的香？
天南星说：“我上楼看看。”
她说罢翻过供桌，沿阶上楼，江濯看大堂没有线索，便和洛胥去了后厨。后厨挨着后院，在最，间有个传菜通，两侧都是
闭的木条窗，推也推不开。
一后厨，就有
恶臭的味。江濯扫了一圈，发现是店囤积的菜品
类，都堆在案地上，全腐烂了。他折扇轻抬，挡在鼻前，免得自己被熏
：“囤这么多菜，应该是有人要摆宴席用，只是不知了什么岔，也没用上。”
洛胥看脚
，黏黏糊糊的。他走到后厨连通院的门边，发现那门上也贴着两张煦烈画像，居然还有心
调侃：“这两张神不错，倒没有那么生气。”
江濯也来看，这两张是没有石碑上的那么生气，可祂四目
裂，好像快被吓死了。
“祂怎么都盯着一个方向，”江濯回，沿着煦烈画像的角度看过去，“是个橱柜……”
橱柜半开着门，有几个青白发紫的脸，正挤在那看他们！
洛胥退一步，看江濯：“有鬼，我害怕。”
江濯说：“别怕……是死人！”
他隔空一拽，那柜门“吱呀”开了，里的人应声掉来。这几个人不知被
了多久，分也分不开，
全烂在一起，脸贴脸的，相当凄惨！
江濯一时间摸不清这到底是凶手偷懒，还是一
邪术，正再瞧，突然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他循声找去，发现不是门，而是他们刚经过的木条窗在响。
“笃笃笃！”
两排木条窗全响起来。
“笃笃笃！”
敲窗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密，最后汇成暴雨般的急促，吵得江濯心脏直
，预
有什么可怖的事要发生。他索
先发制人，一开折扇，令：“开！”
两侧木条窗“嘭”地打开，一腥风扑面而来，鬼叫的、嘶吼的、求救的百人声尽数涌，可一看过去，窗压儿没人！里边只有满墙满地的血迹，和数不尽的抓痕。
江濯说：“怎么人没有，鬼也没有！”
洛胥：“只有煦烈的画像，全贴在上边了。”
他们扒在窗往里看，上边果然贴满了煦烈的画像，这些画像都跟后厨里的那两张是一个表，似是被什么极其凶恶恐怖的事吓坏了。
洛胥说：“他们供奉煦烈，怎么尽供奉这样的画？神祇在凡画不都是
兴兴的吗？”
江濯也在纳闷：“是啊，除了太清，其他神祇的画像俱有驱凶辟邪的作用，画师在画的时候，也不该这样画。”
他提到了太清，倒使洛胥很有兴趣：“怎么，太清在画里总不兴吗？”
江濯说：“倒不是祂不兴的问题，而是没人见过祂，也没人能画祂。”
洛胥扯了嘴角，有些嘲讽：“也是，任谁见到祂，都会化成灰烬。”
这是俾众周知的事，封印太清的神埋之地终年大雪，与世隔绝，天命司派去守封的照虎法相、六大稷官和十二鬼圣都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守在雪原之外。凡是看见、
碰、供奉太清的生灵，都会变成灰烬。神祇也一样，从没有例外。
他们又看了会儿画，忽然见天南星从大堂那走过来，隔着走廊问他们：“在
什么？”
江濯说：“在欣赏煦烈的画像。”
天南星：“这里到都是煦烈的画像，那几张有什么可欣赏的？过来吧。”
洛胥一手摁住江濯的肩膀，面不改
：“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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