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
午，我都在抚仙楼听云岚抚琴。
他的琵琶弹得很好，清婉动人，细听有些哀切，我问他是不是有伤心事，云岚反问：“世
没有么？”
我？
有也忘了。
云岚从我的表
得到回答，笑笑说：“我很羡慕世。以前羡慕，现在更是。”
“羡慕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是因为，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不懂。
看云岚与我相
的样，我们两个之前应该没什么过节，不知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临别前云岚问我：“世病愈后，有没有去过青云街？”
“青云街……我不记得京城有这样一条街。”
“连青云街都忘了么……”云岚苦笑，“也是，青云街十年前才改名叫青云街，世大概不记得了。”
他叹
气，用很轻的声音说：“去看看罢。去看看他。”
完
从抚仙楼
来，我问
旁的小厮：“青云街在哪？”
小厮脸
一变，磕磕
地问：“世为何突然问、问青云街？”
瞧他这样，定是有什么猫腻。
我想了想，说：“你带我去。”
小厮不敢违拗，支吾了一会儿，答应：“是。”
路上我仍想着云岚说的那些话，他说“去看看他”，“他”是谁？
我努力搜寻关于云岚和“他”的记忆，然而一无所获，想多了只觉
痛。
车停，小厮在车外说：“世，青云街到了。”
我从车里来，对他摆摆手：“我自己走走，不用跟着我。”
这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街。
若说有不同，或许是太安静了，没有踢着
球喧闹的孩童，也没有吵嚷的摊贩，只有坐在街角茶楼安静饮茶的老者，落日西斜，行人寥寥无几。
路过茶楼，后一人叫住我：
“这位公，前面过不去的。”
我回过，说话的是一位鬓发苍苍的老者，见我疑惑，他又：“自打顾将军故去，将军府门前的路便封住了，你若想去那边，还请绕行罢。”
“顾将军……？”
“公瞧着
生，当是不知顾将军故居在此。可惜啊……将军戎一生，战功赫赫，谁曾想年纪轻轻就……唉，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
顾将军……
当朝有这样一位将军么？
我抬望去，远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邸伫立在昏黄暮，周围已有人家亮起灯火，那宅院却漆黑一片。
不知为何，我的心蓦地一揪。
再回过神来，我已不顾后老者说什么，抬脚向那宅邸走去。
到近，路果然封上了。
把守此的军士见了我，面一凛，跪行礼：“世，此不可通行。”
我问：“这是谁的府邸？”
军士稍一犹豫，答：“顾伯驹顾将军。”
顾伯驹……
我抬起，前的宅院大门
闭，门上悬挂一块牌匾，上书“顾府”二字。
整座宅院毫无生气，只有檐的白纸灯笼在微风轻轻晃动，映照着门外已有些发黄斑驳的挽联。
我问：“顾将军，何时故去的？”
“去岁冬，战场上刀兵无，将军被
箭所伤，不治亡。”军士答。
我没来由一阵
闷，五脏六腑绞在一起，仿佛那支箭
的人是我。
很奇怪，我并不认识顾伯驹。
军士沉声：“天不早，世请回罢。”
我扶着墙转，空旷萧索的街，一
孤日缓缓沉
天际。
顾伯驹。
顾伯驹……
为何名字这般熟悉，是故人么？
我停脚步，冥冥之仿佛听到有人唤我“阿云”，转回望，仍是那几名军士沉默伫立在原地。
是幻觉罢。
忽而一阵风起，
树叶簌簌飘落，一片枯叶在风打了几个转，轻轻落在我肩。
阿玥从远跑过来：“公！公！找你好久，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王爷和王妃正在府里着急呢！公！”
……
我转回，拂去肩落叶。
“来了。”
——完——
番外 顾伯驹
01
近日公务繁忙，没注意到阿云好像消瘦了许多。
他越来越不
与我说话了，以前哪怕手上划一小，都要如临大敌地拿给我看，现在要我问他才会告诉我，他刚刚染了风寒。
我问：“看过大夫了么？”
他答：“看过了，吃了药。”
“……”
罢了。
毕竟不是年轻夫妻，没那么多话可说，我明白。
可我还是憋得慌，憋久了便想借酒浇愁。抚仙楼新来的伶人
得与阿云有几分相像，名字也像，一来二去，我在阿云那儿受了冷落，便去他那儿待着。
02
最先只是听云岚弹曲，和他聊几句无关痛
的话，日久了聊得越来越多，一次酒醉错把他认成卿云，和他
上了床。
那次之后便叫他“阿云”了，每次看他笑盈盈地应我，都好像看到了十七八岁的卿云。
直到有次他问我，“你叫我阿云的时候，心里在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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