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沼泽 - 第7章

    我和她说，等她狱，我们年纪就一样大了。

    她开始有些不解，后来反应过来，取笑我说读书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她要是知的话，应该会很伤心吧，我不再是一个读书人，而是利用我和她之间多年玩的游戏积累来的经验，成了一名扒手。

    当你第一次把手伸别人的袋之后，你就再也停不来了。

    你要很的时间，集注意力，忘记时间逝，先观察，再尾随，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和目标而过，将两手指伸袋，像是从这个世界的隙里掏某东西。

    你找到的隙越来越多，时间和空间也就都支离破碎了。

    很快，就过去了三年，每个月我都会去探一次监，的角开始鱼尾纹，手上的茧也越拉越厚，等不到她减刑的消息。

    我想和说她没有看走，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从未失过手，就算没有去上大学，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但我说不。

    爸爸的尸早已被捞，火化后一直放在公墓里，没有去过一次。只是过两三个月都会到那片沼泽地边上走一走，呆上一会，葫芦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似乎每一株面的须都地缠绕着一尸，我也是其之一。

    再次有时间的觉，是沼泽地边上的小树林被铲平，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和回忆的地方，似乎只剩一我可以去的地方。

    我想走监狱，想知正在面对什么，她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

    再去探望，我和她说准备先离开这座城市，去好好找一个工作，可能会比较久不能来探望她。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最后，突然伸自己着手铐的双手，向叉，手心相对，十指相扣，再旋转向上，让我隔着玻璃虚她的手指。

    手铐对她来说，好像形同虚设。

    我指向她左手的无名指，她一直低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弹一手指。

    第二天，这是我准备偷的第三十七辆电动托车，但我已经不想再偷了。

    在我的正前方电线杆上有一个监控探，抬看过它五次，不知有没有人会注意到。听到警笛声之后，我双脚撑地开始慢慢地往前推去。

    我双手向叉，手心相对，十指相扣，再旋转向上，一副手铐在我的手腕上。

    审讯，签字，判决，狱。

    走过的每一步路我都想跟着走一遍。

    五

    总有一些事会超我的意料，没有想到一龙会和我住在同一间牢房里。

    新人需要接受教育和敲打，我也逃不掉。也清楚这并非是他故意针对我，从到尾他都不知我是老板的儿。

    每个新人来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挑战，他需要一视同仁才好建立威信，而我也并非那刺，没想过要去反抗，去夺取他的地位，只要不期待自己可以活得比别人好，就不会活得比别人差。

    懦弱。知他就是一龙之后，我的绪几乎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他和其他用充满挑衅的神打量着我的犯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夜人静，我整晚坐在没有盖的桶上时，这个词语才从脑海里浮现来，微弱朦胧，只现过一小会，如同不经意抬看到狭小窗外的月牙轻轻晃过。其他时间都尽量去想象，和我同时起床，同时吃饭，同时接受教育，同时放风，同时睡觉。

    我只是在验现在的境和生活，不要再节外生枝。他是不是一龙并不重要，欺负过的人，不止他一个。懦弱。

    牢房里的桶没有盖，作为新人，我必须充当那个桶盖，加上我姓，他们都叫我桶盖。

    在监狱里有个外号在大多数况算得上是件好事，说明你已和大多数人打成一片。

    不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空间越小，就越会把某些特放大到极致。

    有手艺的人在监狱里活得相对要好一些，没人告诉我这些，多加留意就能够发现，虽然每个犯人都剃着同款的圆平，总有几个会略有不同，两旁会修得比别人更短更平整，会多棱角；虽然都穿着同款的囚服，那几个人的衣领也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多折角和线的分。

    顺着线去摸，发现理发师和裁在其扮演着重要的角，此外，更不易发觉的是有技巧的人，他们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吃太多的苦。

    发现这些心照不宣的秘密之后，我开始慢慢摆脱成为桶盖的命运。

    监狱里会画画的人不止我一个，但画得比我好的没有。用了三个月时间，那些发型和衣服与其他人略有不同的人都让人找到我，他们提供纸和笔，让我为他们画肖像，有亲人探亲时可以捎带去。

    一龙由此成为我的保护人和经纪人，以此换取香烟，泡面等通货。

    第二年，为了保证在监狱里的正常生活，我有计划地解锁自己的其他技能，让一龙安排其他人偷偷留一些馒，拆碎后泡在里，再成一个个同样大小的圆形，刻好字之后放在太底晒，一副几乎可以以假真的象棋就此诞生，红是最好解决的颜，虽然会变成褐。

    第三年，在一龙等人的期待，我开始计划完成一个宏伟的工程，要为他们制作一副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