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日记 -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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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昏黄的天光从大的窗之间投光来,形成一浅不一的光束,空气有尘埃漂浮其

    陈若谷跟着司机学习祈祷,刚从垫上站起来就看到林曲曲从隔女人专用的祈祷室走来。

    “你许愿了吗?”她脱上难看的灰还给寺庙的人。

    “没有啊。”陈若谷说:“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到底还需要些什么。”他对所有的教义信仰都没有偏见,因为他本不信。

    “活这么老,连愿望都没有,那你蛮可悲的。”年轻人讲话总是这么直接。

    但陈若谷说的是实话,他还需要些什么呢?人这辈渴求的不外乎是财富和健康,这些他早已拥有,索取更多的财富和更多的健康?人从来都是生死有命,都求不得。

    他在跪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张娟,想起她的明亮的笑容,和瘦弱的。但他并没有祈祷任何事。

    无论是否相,起码他们已经相遇。而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张娟跟随着人来,站在街上着自己的膝盖。

    她觉得一定是受伤了,磕着石砖的位置火辣辣地发疼,于是就弯腰将袍拉起来检查。后有几名年轻男人走过去,其有一个顺便摸了一把她的腰。

    女人不可思议地直起来,瞪着那几个快速走远的男人,他们着帽,笑嘻嘻地穿过人,朝着街对面走去。,他们表就非常清晰——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一些得逞的洋洋得意。

    而就在刚刚,这些人还无比虔诚地跪在神明面前祈祷,但转就变成了街氓。

    张娟觉得这分裂的神,可以代表这座城市的灵魂。

    埃及的国民有一奇怪的逻辑——

    一边为古老的文化而骄傲,一边为现实的贫瘠而自卑。

    一边友善地对待所有远而来的游客,一边又恶狠狠地从有钱的外国人上剥一层来。

    骄傲又自卑的两个极端,这让张娟想到了自己。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在异国他乡的街,一个外国女人遇到这本无法报警,当然没有其他办法去惩罚这些人,于是就只能自认倒霉。

    她裹袍,在烈日,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尽量离那些看起来年轻气盛的男更远一些,然后替自己招了辆租车。

    开罗使馆区附近的酒吧是这座城市唯一能在祈祷日提供酒的地方,也仅仅低调地供外国人和对信仰不那么虔诚的教徒。力充沛的林曲曲看了网上的攻略,带着陈若谷来到这里,说遇到了大叔是三生有幸,要和大叔喝到不醉不休。

    但是他越来越想她。这座城市喧嚣嘈杂,而他只想带她去那座印度洋的岛屿,像动一般自然而自由地让一切发生。

    ——这是在陈若谷没有见到张娟的这十个小时里,渐渐在心清晰起来的一个觉。

    她有自己的不完,他也不是毫不在乎。但他不是二十的少年,只会钟意那些大无脑的女人。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想念着张娟,她和那些黏糊糊又多愁善的女人不一样,有自己的独到之

    他决定用谷歌地图将酒吧的位置发给了她,说:“我在酒吧呢。”

    张娟很快发来信息:“你玩得开心吗?”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你过来看看吗?”

    然后她再没有说话,陈若谷突然意识到,张娟可能比他想象更加地理智和冷漠。

    虽然他们每夜相拥睡,但两个人之间仿佛从来没有通过电话,若见不到彼此,都是依靠着短信来联络,这亲密又疏离的关系并非是一个好现象。

    埃及的酒吧和这个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酒吧并没有什么不同,昏暗迷的光线,充斥着各荷尔蒙旺盛的男男女女,但大多都不是本地人。

    林曲曲脱得只剩一件粉红的小背心和,她端着酒蹦蹦地和一群同样年轻的人打成片,都是游客,有黄的,白的,黑的,差不多组成了一个小型联合国。

    舞台上有金发的男歌手在唱leonard hen的歌,婉转而哀伤。

    陈若谷在来酒吧之前刚好刷新了自己的微信,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哀悼这位歌手的离世,他们在朋友圈疯狂地刷leonard hen的各照片,他的诗,还有他的歌,心沉痛,就连自己的亲戚过世时都没这样悲痛过。

    舞台上那个铁杆歌迷,在台前用哽咽的声音说到:“世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伟大的游诗人,让我们悼念他。”

    于是台的所有的人在尖叫声又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但他不是歌迷,就无法受,最多是觉得失去一个有才华的歌手是件很遗憾的事。

    林曲曲喝了几杯酒,又跟着大家一起烟。最后她呛得满脸通红地跑过来找他:“哈哈哈,大叔你别给我养鱼啊,喝啊。”

    女孩看上去有些迷醉了,当一个人喝醉的时候,面的植神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表的,林曲曲现在就在陈若谷的旁边,不由自主地发笑,她的有些散了,落几缕发丝搭在脸颊。

    “好的。”辛辣又泛着酸苦的咙,就像饮一杯硫酸。但他依旧坐在原地,保持一个年男人的稳重,不多说话,也不多提问,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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