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伙计的房间在北端，而我的房间在最南端。如果是那晚要暗杀我的人所为，火势不应该从北端开始。”
崔彻又问：“纵火的人呢，可有眉目？”
老韩
摇摇，“这就无从知晓了。那伙计尸
的损毁程度严重，
本无法判断大火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们对现场一验再验，什么也没找到。不
是无意，还是人为，这场大火足够销毁掉所有的证据。”
崔彻思忖，杏
坞茶会，卓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木樨客栈的杀人放火，又算得了什么。
“韩翁，我遇到一件奇事。那人烹茶时，茶
无毒，散发的香气也无毒。可一旦饮
此茶，两者共同作用，就能释放
一
毒
，迷惑神智，牵扯人心隐秘的想法，造成某幻觉。他这用的是什么毒？”
老韩沉思片刻，“有叫
乌羽金的植
，其作用和大人说的接近。乌羽金的香气逢
似，喜
度
的环境。当人饮茶，又同时闻到它的气息时，它便能释放毒，惑人神智，造成幻觉。
但它和银月蛇毒、
冰
又不一样，银月蛇毒和冰虽罕见，在黑市上毕竟能够买得到。而前者难以提炼、难以保存，医书上虽记载过它的药和原理，但要说怎么制这毒，就不得而知了。乌羽金作为一植是存在的，但作为毒药，它从未在市场上现过、
通过。”
是了。崔彻想，那大概是卓韧自己的毒药。
杀气
湖心的宅里，卓韧问那句“好看吗”，他以为贺初不会答。
鸦青虽
，可穿在他上，总有一奇怪和险峻的意味。从前贺初是不懂的，如今她明白了，那是一。
她静静
：“好极了，衣肆的掌柜果然没骗我。我望先生以后常穿这颜
。”
卓韧怔了几瞬，随即笑，“我还有以后？”
贺初：“今日北风，卓先生登舟，便可顺而。先生手
又有我四哥的相关印信，余生都是以后。”
贺初说得半真半假，可他还是在她
读到了
切和诚意。
他轻轻视她，像看湖上烟波， “你希望我活去？为何？一边是殿的兄
，一边是我，殿的天平最终还是偏向了我？”
章颐可怕，可对崔彻来说十分重要。卓韧也很可怕，对贺初来说，他也同样重要。
“我失去过最好的朋友，他八岁那年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知那
觉有多难受，故而不愿失去第二个。”
卓韧的
角残留着笑意，人却愈加清醒。她不想他死，并非因为他，而是因她之前失踪的那个朋友。
他不可能成为她心里的那人，就连她的朋友，他都屈居第二。
“可上天不公，就差了一夜。如果安都的天气能照我推衍的那样，再早一夜，荷全谢了，崔南雪就还原不了那茶。纵使他没有证据，我还是输了。”
到目前为止，贺初和崔彻心知肚明，他就是杏坞茶会和柳直凌迟案的主谋，可却毫无证据。输给崔彻，难比失去命还重要？贺初不解。
首先，就算崔彻能找那迷惑心神的毒药，他能集结当日在场的四世家和诸位重臣，将那日
形再还原一遍？那朝堂的颜面、她阿耶的尊严还要不要了？其次，柳直一案，死者的尸
尚未找到，又何谈谁是凶犯？
他移步坐在茶案后，将茶饼放在火上炙烤，“殿可有过难忘的生辰？”
贺初跟着坐在对面，“我在我阿耶侍卫的边大，他是位武痴。我们每天都过得简简单单，没有特别的日。”
卓韧徐徐：“我倒是有。八岁生辰那天，我永志难忘。你知我阿兄从前是给你四哥书童的吧？”
贺初
，看到那张关于红豆树的图纸时，她就猜到了。以阿耶阿娘对四哥课业的重视，那间小院除了柳直，十有八九住着四哥的书童。
“他去之前就说好的，一年有一天假，一早就跟我约定，我生辰那天，他带我去西市玩，我们逛书摊，再买些好吃的。于是，我走了一夜的路，
安都城，在雍王府附近的小雁街等他。”
“那天，我攒了好消息要带给他。诸如，阿娘终于同意要嫁给林伯了。
我家没有成年男丁，孤儿寡母没少受欺负。可阿娘怕我们兄弟受委屈，不愿再嫁。林伯等了她三年，又是个天立地的汉，我和阿兄都从心底里接纳他。”
贺初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林老丈和卓韧之间的渊源。他们同父，所以林老丈甘愿为他罪，好慷慨赴死的准备。而他写匿名书信，为林老丈鸣冤正名。
“林伯说，和雍王府的两年契约一到，就让我阿兄回来继续读书，再参加科考。费用由他来想办法。总之，阿兄就快回来了，而且还能继续读书。我以后有爹爹了，也没人敢再欺负我们。我等着把这些消息告诉阿兄。”
贺初黯然，就是那日吧？卓韧的兄事了。
“可我等到傍晚，他也没来，也没托人给我捎个
信，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年纪小，不知那其实叫‘不祥的预’。巧的是，那几日太在雍王府客，晚上有个杂耍班要府为太表演，里面有好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童，我便混在其，和他们一起
了雍王府。
那时的雍王府比现在小多了，家书里阿兄有提过，他住的院有一棵红豆树，找到他的住
，并不费力。我爬小院，月光，红豆树上绑着一人，是我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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