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 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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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急:“那怎么办!?”

    她敛了敛衣裙起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去了茶铺,来不及寒暄便径直走向后院。院房门闭,仿若无人,阿七上前敲了敲,自然不会有动静,他推门,房昏暗少光,周词背对着门静坐窗前,他面容憔悴,目光正愣愣地盯着一副没画完的消寒图。

    六九刚过,图上的梅连一半都未填满。

    韩泠君心哀恸,原本明媚的小院此时竟无比清寒寂寥,令她不禁裹了衣衫。

    韩定睿唤了他一声,周词不为所动,于是过去扳着他的肩面向自己,周词也只是动了动珠,没有回应。

    “昭言,昭言!”韩定睿前后摇晃了他两,说,“你可万万不能想不开啊。”

    见周词依旧不语,韩泠君果断走到窗边,将几扇木窗全打开,光洒落桌前照亮了整间屋,透意。她伸手将兄拉到一旁,挽起裙摆半蹲来,谁知,周词忽然抬看向他,漠然说:“是阿七叫你们来的吧。”

    “不是阿七。”她仰看向周词,语声切切:“是因我昨夜了个梦。”

    她顿了顿问:“或许正是小满所托,你愿不愿意听?”

    他凝眸看着她,目光微动,似在等她说去。

    “她如今在千里外的某仙神地界养伤修习,待有所成,自当归来。”

    屋静了来,良久,周词开:“她在哪儿?”

    见他里有了些神采,阿七一喜,却不敢表

    韩泠君说:“她在梦不愿相告,还说,只盼你潜心科考,来日若官运亨通,她定要借你的光个诰命夫人。”

    说到此,韩泠君不由浅笑了,韩定睿跟着:“这话确实像她会说的。”

    周词微微皱眉:“那她为何不亲自告诉我?”

    韩泠君稍加思索,立即回:“她不明说便最怕你去找,仙神之地,规矩繁多,她哪肯连累你?”

    周词垂不言,转望着消寒图,兀自苦笑两声:“我原以为是她心狠,一次都未曾过我梦……”

    韩泠君起叹息:“是天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人间路多曲折,且等等她吧。”

    风过,窗外纤细的枝条轻轻摇摆,簌簌抖动,抖落一地晨,如离人斑驳泪。

    天又雨,珠一滴滴摔砸在枝叶上沙沙作响,山空蒙,凄清寂寥,狭小的尘心阁她对着一张画轴发愣。

    “仙君,仙君!”

    外面响起文狸的声音,她慌忙抹了把脸,来不及去门就被一径打开,她背过,假模假样地朝着堆起的供奉品一通翻。

    文狸捧着一摞册,探:“你又在里面找金银钱财么?”

    她理直气壮:“怎么?反正我见了那些东西就喜,只是这儿地方太小,我转不开。”

    她说着叉腰转了一圈,乒乒乓乓碰倒了好几个盒匣。

    文狸把册放到外面的桌上说:“我不是说了吗,尘心阁里的东西是凡人供奉给我们的贡品,只能看看,再多也只是虚影,拿去便会烟消云散,我们用不了的。”

    “好啦好啦,我知了。”

    文狸侧了侧,无意看到她脚边一卷平铺开的卷轴,是一副完整装裱好的梅图,可却有不平整,上面还坠着几滴未痕,她瞬间心如明镜。

    “小满。”和她说无关仙家事的话时,文狸总喜叫她的名字,“那个人就这么好?一想起他,一见梅你就要落泪。”

    小满支着,神忧愁:“有人用心待你,拿命换你,你说好不好?”

    “嗯。”她收起画轴,单独放在一边,称是,但说的却不是同一回事:“你才刚历劫归来,晋升仙位,过去记忆和凡间往事重叠错,一时半会儿分不清也很正常。我听说不少仙历完劫后也会为所困,不过职责在,久了就不会耽于此事了。”

    说完她把方才那叠册推到她跟前:“开始活吧。”

    “我不要。”

    小满像一团泥无力地扒在桌上,文狸拽着她的袖:“快些,神女让我来就是为助你早日熟悉本职,受人间一炷香火就该肩负责任。”

    她甩了两胳膊烦躁:“他们拜神女就拜神女嘛,为什么连我也一起拜啊!我只是她座的一只豹,妖怪有什么好拜的?!”

    文狸肃然纠正:“你我皆是灵兽,不是妖,你还了仙籍,今时不同往日,快快快!”

    文狸替她展开册一一铺陈在桌上,她对这些东西本就不兴趣,懒懒问:“要怎么批来着?”

    文狸无奈扶额,抬手召一沓的卷宗:“凡人向你祈愿的容涉及更改命数的一律不允,譬如求亲人起死回生,仇家暴毙而亡的,可以通通扔一边。求事业和财运的,需查祖上及本人的功绩德行,卷宗上的要求排福运大小,求姻缘便麻烦些,不能给结果,若有双对方八字,还要看看月老的这本……”

    小满伸手去抢卷宗,文狸伸手住,气定神闲地笑:“你想看那个人的,对不对?”说完,她掌心朝封轻两,拿开手说,“我把他的暂时抹去了,你专心好分事,我一会儿再来。”

    小满垂丧气,但她懂在其位谋其政的理,周词也曾教过这句,她负仙职恐怕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满翻开册,一摞摞,一张张,密密麻麻全是人心所盼,或许其也有周词一心向往之,若把这每一个都当作他的渴求、他的期盼,她一定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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