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继日 -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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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父亲得以拥有不少自由时间。除了陪家人之外,还是耐不住手,一得空,他就挑捡石废料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雕。

    每天,荀都能听到父亲拿锤敲在凿上的声音。

    父亲说,选择不同的凿,就像选择不同的活法。

    尖凿敲击,肆意畅快,但不准。

    平凿打磨,漂亮致,但耗心血。

    最好能像齿凿一样,知自己一直在接近就好了。

    “爸,我听不懂。”

    父亲笑了笑。

    “‘寻得光’就是有光就行,烛光、火光……是光就行,所以荀德光活得糙;‘寻’就是一定得是太光,别的光都不行,所以‘荀’活得漂亮,比爸有追求。”

    荀抬起,看着暗室的小窗。那时的他还不明白,父亲说的“光”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父亲的巧手能一个又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动和小人儿,没工他还能自己造工,他从没觉得父亲糙。

    只是在噪音和粉尘里大,荀对父亲了班依旧喜泡在石堆里不大理解。见多了那些小件儿,久而久之他自然对那些东西失去了兴趣。他觉得那些东西都一个样儿,反正都是石

    他喜的,是同学们人手一把的浒卡。那是由小熊家脆面推的一「收集卡片」,当时正风靡。每天,随着撕开一包脆面的声音,就有一个新的“英雄”诞生,班里的大分男生就会围过去争相传阅。

    一包脆面5钱,可以买5铅笔,可以买2块橡……可以很多事,荀不可能要求父母买给自己,况且集齐108个“英雄”,不是买多少脆面的问题。但明白这些理不影响他依旧十分羡慕拥有那些卡片的同学。直到一个男生看了荀的小石雕,提拿自己多余的卡片换,他才开了窍——可以拿家里的小石雕去换英雄卡,反正父亲刻了那么多。

    起初,父亲对他的法十分诧异,且那些石雕虽说不上金贵,也是自己日夜打磨的心血。

    但看荀那样兴,他也就呵呵一笑,随儿去了。

    儿想要108个“英雄”,他就刻108个石雕。

    好像儿他的石雕,还是喜石雕换来的东西,对父亲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于是那个没什么光亮的暗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会亮起一盏“小太”。

    “太”不知疲倦地照着父亲手的凿,像是在给予它法,好“变”各样动人的“生灵”,再变成一张张气冲霄汉的“英雄”。

    “爸,今晚能给我几个?”

    “唔……我加油,今晚给你3个好不好?”

    “好!爸真厉害!”

    “黄煎

    一玉米面掺白面等等发酵后再加工成的甜味的粮小吃。

    ,卖黄煎喽~”

    母亲听着外面的叫卖声,犹豫了,立即跑去买了5个甜饼,带回来给父俩加餐。

    平时,母亲最是舍不得多余的钱买外面的小吃零嘴,可这一天,她看见父俩这么的兴致,像觉得还不够似的,愈发希望让他们能再兴一儿。像是尽自己所能,给幸福添把柴,让它烧得再旺一些,再久一些……让这间暗室,再亮一些……

    父亲顾不上吃,母俩便番往他嘴里喂,糯香甜的不知是黄煎还是心田,父亲笑得角眯成一条,“待遇这么,哎呀呀,就算了班再被剥削也开心呀……”

    一家三在“小太,一片笑声。

    第二天,荀在班里得意地甩三个石雕,男同学一哄而上。毕竟闲卡常有,而石雕不常有。随着荀的小石雕越来越受迎,他也渐渐有了选择权。

    “儿,你这次要什么。”

    “有张顺吗?”

    “没……我们都没见过呢。”

    “好吧,那就随便换三张我没有的……”

    小石雕往桌上一放,瞬间被抢走,荀拿着三张卡片转,失落地回到座位。

    虽然荀,很少有人能集齐所有的浒卡,他对此也没有执念,只是特别期待能换来一张“浪里白条”张顺。

    他最好的玩伴二豪就这么称呼他。

    二豪是石材厂老板的儿,他们从小就一起光玩石儿,大又在同一个年级,要好得很,二豪羡慕荀好,游得快,俩人总是偷偷约着一起去石材厂旁边的河里较量。

    二豪妈知后差吓死,骂骂咧咧地说,“荀家全是粉尘没地儿洗澡才成天泡河滩,你家浴缸不够你扑腾啊去阎王那儿送命!”

    荀梦都想,要是换来两张“浪里白条”就好了,一张自己留着,一张送给二豪,就好像自己在“保护”他。

    可二豪不这么想,他说荀是“浪里白条”张顺,自己就是“船火儿”张横——张顺的好兄弟。都是浔江上的英雄,自己将来的不会差,不需要他保护,他还要反过来保护他呢!

    二豪妈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着一天天大的荀总是一灰,还时不时犯咳嗽,母亲开始发愁。石材厂空气太差,这样一直住去不是办法,可父亲这些年赚的钱除了养家,还在慢慢还债——当初为了弟弟结婚,他还外借了一分钱。

    母亲和父亲一样,都是孤儿,曾经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小伙伴,父亲被养父母领走时,承诺会回来找她,最后果真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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