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 - 第58节

    夏胜南到底没有再婚，后来她也没怎么再见过林丛生，原来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比起记忆满黑发意气风发的年男人，此刻面前的男人，两鬓斑白，形容憔悴，虽然材依旧，看着也是一个即将垂垂老矣的男人。

    “林叔叔，我妈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林丛生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柔声回：“你妈妈这病是在你上大学那会儿患上的，当时治好了，没想到隔了几年又复发，而且这次复发得太快太凶，已经没办法放疗化疗。”

    夏昕轻笑了一声，原来她的亲妈在大学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从没告诉过她。当夏胜南与病抗争时，她在什么？是在努力远离她连家都懒得回？还是在和朋友们吃喝玩乐？

    林丛生继续：“你妈妈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也不想你跟她一起承受痛苦。”

    夏昕：“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林丛生哽咽：“她这两天忽然恶化，已经不能，只能靠营养针维持，医生说可能就这一两个星期的事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夏昕闭上睛，呼一气：“我知。”顿了顿，又说，“林叔叔，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林丛生无奈地叹息一声：“我也没太照顾上，你妈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如果不是这两天了病危通知，她已经没力气赶我走，我也没法留在医院。”

    夏昕：“总之，谢谢你。”

    她说完，转回到病房坐。

    一旁的许孟看了她一，默默将她冰冷的手握住。

    夏昕原本一直在往坠的绪，因为这一握，稍稍生了力量。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急，正文真的就多三十万字。

    吐槽男主不表白什么都不说的，难没注意到，一开始他看到女主和她妈打电话吵架，问他师哥一个人不相信自己会被，该怎么办吗？

    他一是不确定女主到底喜不喜他，二是知女主觉得自己不会被人。表白很简单，但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夏胜南已是弥留之际, 几乎无法再，状态很不好，昏沉的时候多, 醒着的时候少。夏昕一直觉得死亡并不可怕，但陪着一个人慢慢等死, 无异于凌迟般的折磨。

    虽然她和夏胜南不像寻常母女, 两人之间仿佛是没什么存在, 她也一直在努力远离她，摆脱她对自己的负面影响。但当有一天，她真的要永远离开自己, 她才发觉,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她不得不承认, 这个生她养她的女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从小到大总是怨她, 用叛逆的方式来对抗她，不想让人知她的母亲是夏胜南。但也无法否认, 她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 也还是因为她是夏胜南的女儿, 这是她的底气。

    夏昕在医院守着病床上的夏胜南两天两夜, 片刻都没阖过。她睡不着, 生怕一闭, 夏胜南就不在了。

    不过除了一开始抱着许孟失控大哭一场后，她就再没哭过, 非常冷静从容地照顾着夏胜南。但越是冷静才越是叫人担忧。许孟怕她熬坏了，想劝她休息，却知此刻任何的关心，对她来说都是残忍。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直默默陪着她。

    最后还是林丛生看不过去，：“夏昕，你这样去不行，你妈妈也会担心，你回家睡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要是你妈妈有什么事，我上打电话给你。”

    这时的夏胜南，也正好清醒着，声音微弱：“放心吧，我今天死不了，你回去睡一觉吧，明天再过来。”

    夏昕望着病床上已经脱了形的母亲，最终还是。

    林丛生：“小许，夏昕就麻烦你了。”

    许孟：“林叔，有什么事上打电话。”

    林丛生。

    夏昕看了闭着睛的夏胜南，一言不发地跟着许孟离开。

    这两天在病房她还偶尔和夏胜南说说话，现回到公寓，仿佛一丧失了语言能力，默默洗澡换了衣服，便像个木偶一般坐在沙发一动不动，虽然脸憔悴，但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睛，却分明是没有半睡意。

    许孟默默叹了气，去厨房给她了一杯，加了一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片，碾碎后放杯。

    他从厨房走来，：“喝，然后好好睡一觉。”

    夏昕愣了半晌才回神，默默接过杯，一饮而尽。

    加了药的，到底还是起了作用，呆坐了半个小时，夏昕那双泛红的睛终于慢慢阖上，歪靠在沙发浅浅睡去。

    许孟轻手轻脚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刚盖好被，他的手便被她无意识抓住。

    他抬看向闭着睛的女人，低声问：“怎么了？”

    夏昕在梦呢喃：“别走。”

    许孟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夏昕手上的力度放松来，呼终于慢慢变沉。

    许孟将台灯熄灭，在黑暗默默凝望了她片刻，一只手握着她，一只手撑着，许久之后，才不知不觉阖上睛。

    这两天他虽然晚上不方便留在医院，但其实也没怎么好好睡过，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睁睁看着亲人离开的痛苦。何况是她这样并未真正经历过大风浪的女孩。

    夏昕这一觉睡得到底不算踏实，隔日天刚刚亮，就猛得睁开睛坐起来，问：“医院打电话来了吗？”

    坐在床边的许孟睁开睛，拿起旁边的手机，摇：“没有。”

    夏昕松了气，至少证明夏胜南还活着。睡了一觉，到底是恢复了一些神，她床：“我得上去医院。”

    两人简单洗漱，匆匆门。

    来到病房时，夏胜南恰好清醒了过来，神比前两日竟然好了许多。看到夏昕来，还朝她一个笑容，轻声：“你来了？”

    夏昕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走过去问：“妈，你怎么样？”

    夏胜南：“还好。”说着勉抬起手朝她招了招，“夏昕，你坐，妈跟你说几句话。”

    夏昕走过去默默坐。

    即使是到这时候，夏胜南的思维依然清晰，只是声音微弱，断断续续：“我不是个好妈妈，但你是个好孩，我走后，就不会再有人这么让你厌烦了，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以后不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但你要相信这世上，一定会有人真心实意地你。”

    夏昕抿，大脑却有些空白。

    夏胜南气息越发微弱，每吐一个字，都异常艰难。说到最后，她翕张着苍白涸的嘴，从咙里艰难地发一气声：“妈……妈……”

    夏昕赶凑过去：“妈，你还要说什么？”

    夏胜南嘴微张，仿佛想努力说完最后一句话，但只有型，没了声音。夏昕仔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