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春 -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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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说的“年纪大”是他家主到了娶亲年纪的意思,但听在甘棠耳,再转述给朝华,就成了那位宗室是个有年纪的人了。

    朝华想起笛声的引导和宽,再想到他久病,还饱受冷落,更觉这人心开阔。

    “倘若真的遇见,倒也可以敬一杯茶。”

    ……

    夏青连带爬回去行,把这好消息送到阁。

    “主!容姑娘说了,回要请您去桃林赏喝茶!”

    裴忌自奏章抬起来,手玉笔一顿:“她说的?”

    夏青想了想,觉得没错:“是啊,就是容姑娘说的。”

    裴忌直觉不对,他指指桌前的坐垫:“你坐过来,仔细说给我听。”

    夏青从山给甘棠送的事说起:“赵大哥说了,跟姑娘话,得送些呀粉呀的,咱们这儿又没粉胭脂,我就去棚里摘了两朵。”

    等说到桃酥的时候,夏青顿了顿,打算把那句话给囫囵混过去:“然后甘棠就给我吃心,我还告诉她里要放炮呢。”

    “前一句。”裴忌那双隐带绿的眸盯住小护卫,“前一句是什么?”

    夏青压着坐垫,往后挪了挪:“我说我没吃着心……心被……抢走了……”

    裴忌:“回再问,就说桃酥甜而不腻,酥松可,好吃得很。”

    饶是夏青用过心,听到这句也忍不住心想,主是故意的罢?

    裴忌伸指敲敲桌面:“继续说。”

    夏青这回耷拉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瞒了,一五一十全说完:“这回我可一个字也没瞒了。”

    裴忌一时无言:“你说我年纪大了?”

    夏青还无所觉:“是啊,您这个年岁,皇城里的哪位没成婚呢,誉王与您同岁,孩可都三岁了。”

    裴忌大概知自己在容朝华心里是什么样的。

    年纪么,大约四十开外,多病,还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宗室。

    夏青看着主的脸缩了缩脖,他喃喃:“那……那桃林,主您还去么?”

    裴忌没有立时就答,先吩咐:“叫人拉些炮来,夜里放一些,到底是过年,总要闹。”

    夏青人已经挪到阁门了,他这回极有:“千丈,珍珠帘,再扎个蟾月殿?”

    他报的都是些炸开之后形极大、蹿得极的大烟,保容姑娘在殷家的庄上也能看得见。

    裴忌抬盯了他一,夏青笑嘻嘻退到门框边:“那,明儿山赏喝茶?”

    殷家也买了些炮来,但都是些平地上放的,蹿不的。

    岳氏:“上是行,到底有些忌讳的,就玩玩这蹿地的小烟罢。”

    还给保哥儿买了只漆兽,兽腹填上火药,起火引,烟火就能从漆兽来。

    小烟火刚起来,山倏地炸开一片火白星,照得半山犹如白昼,院在玩闹的众人纷纷抬起来。

    岳氏奇:“怎么今年山上也放了?比城的看着还大。”

    朝华只见过湖上放烟火,由船只载着烟到湖心放,虽红绿一片,但不比此时此地万,星河烂漫的盛景。

    丫们穿着袄凑在一块啧啧称奇,朝华也坐靠在栏杆上,似是想到什么,眉微弯。

    那位大人虽年衰,久病,倒是个能自乐的人。

    别的不知是不是真,无权无势怕是假的,哪个无权势的人能在行放这么多烟

    合离

    华枝/怀愫

    山烟火自那夜起, 每夜都上炸开,殷家众人每晚到了时辰便聚在院看烟

    光看无味, 真娘亲自动手备上果心和酒,夜夜都在开赏“”会。

    先时是吃各心,等甜心吃腻了,又架起火炉烤甘薯和盐豆,最后连酒糟小螃蟹和酥炸小银鱼都拿酒了。

    真娘叹:“那位贵人可真喜放烟火?说不准要放到十七,明儿要不咱们切,卤些猪尾酒罢。”

    她一面说一面挽住了岳氏的胳膊, 岳氏调理这些很有一手, 比苏州玄妙观前百年老字号的还好更。

    她真娘的面颊:“我就知你必要馋这一, 早就卤啦, 切着吃就成。”

    庄上预备好年节要吃要用的各样事, 殷慎却迟迟没来, 岳氏眉梢渐染忧, 一看烟火时都止不住走神。

    真娘看来了:“嫂嫂,要不你回城一趟,家要有事也离不了你的, 还得把宽哥儿接来呀, 官衙都封印了, 宽哥儿还不散馆?”

    岳氏飞快看了朝华, 斟酌着:“宽哥儿正是用功的时候, 先生便多留他几天, 又布置好些功课……”

    殷宽是殷家这一代的独, 殷家上代便没有姨娘通房, 只得殷慎和真娘兄妹两个。

    到了这代,殷慎与岳氏年少夫妻就共支门楣, 更加意笃,房再无别人,一二女都是岳氏亲生。

    真娘记忆,此时殷家该有殷宽和殷慈两个孩了,可她回娘家十来日了,一个也没瞧见。

    岳氏推说殷慈送到娘家跟表妹们团年去了,殷宽在学里还未散馆,真娘这才问起殷宽来。

    四十多岁跟三十多还能勉装一,可要到哪儿找两个六七岁的男孩女孩来?

    真娘:“嫂嫂也别对宽哥儿太严苛了,他还小呢。”

    岳氏笑着抚抚真娘的鬓发:“知你当姑姑的心疼侄儿,这样,我回城一日,年前必回来。”

    岳氏在走之前悄悄对朝华说:“朝朝,你娘连宽哥儿都问了,怎么……”

    怎么一句也没提起容寅?甚至都没提要回容家。

    要说她忘了,那也该都忘了才是,可偏偏她还预备了礼,给楚氏的那份加厚几层。知备年礼,却不提要回容家,甚至还留朝华。

    这确实顺了岳氏的心意,可越顺心,岳氏就越担心。

    岳氏本想等丈夫来了,他们三人在一商议商议,要怎么探探真娘的风,偏偏丈夫那有事耽搁。

    这正是朝华的心病,从在余杭登船起,娘就只写过两封信给爹,一封是告诉他京了,一封是说她要回娘家。

    这三个月间,不说制衣制帽,连谈也没再谈起他。

    朝华甚至特意吩咐唐妈妈,留心娘有没有提起过爹,一次也没有。

    唐妈妈要比岳氏更担心:“姑娘,会不会是夫人的病症又重了?”原来天天三哥二字不离,说不提就不提,一个字也没提起过。

    朝华正不知要怎么与真娘谈起,夜半真娘抱着枕悄悄叩开朝华的屋门。

    “我见你屋还有亮光,想来还没睡,咱们今儿一块睡好不好?”

    朝华坐正看庄宅图,离开了余杭,她还是得有块地方安置哑娘几人,她在汤山住了几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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