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夜影 - 迷藥初成

    明成化十三年，风过山西的荒野，带来一丝微，却掩不住大地的苍凉。那年，李玄十三岁，已经在乔莫的药肆熬了六年。他的形仍显单薄，但眉间多了几分柔，五官清秀得近乎女气，却总带着一说不的冷意。六年来，他忍受着乔莫的拳脚和张氏的辱骂，背上的鞭痕错如网，手掌因年劈柴磨厚茧。他从不反抗，只是将恨意藏在心底，像一团闷烧的火，随时可能炸开。

    某夜，月昏暗，药肆后的柴房里，李玄蜷在草蓆上，刚闭就被一阵踉蹌的脚步声惊醒。门被猛地撞开，乔莫闯了来，手里攥着一壶烧酒，满酒气扑鼻。他醉得脸颊通红，窝泛着血丝，嘴角歪斜地咧着，几颗黄牙。他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眯打量李玄，目光从他瘦削的肩到腰间，带着一的黏腻。六年来，乔莫只把李玄当苦力使唤，可今夜，他醉得失了分寸，看着这少年清秀的面容，竟生一邪念。

    「嘿，小兔崽……」乔莫嗓音沙哑，带着酒后的颤音，他晃着酒壶，笑着走近，「得跟个娘们似的，白瞎了这张脸……今晚，就来伺候老！」他猛地伸手，一把撕开李玄的破衫，瘦弱却白皙的膛。乔莫的神亮了起来，像饿狼盯上猎，他了乾裂的嘴，糙的手扑向李玄的肩膀，低吼：「别动！老憋了半年，张氏那婆娘不用，今儿就拿你开荤！」他的手指掐李玄的，酒气在李玄脸上，臭得让人作呕。

    李玄心猛地加速，恐惧与羞辱像般涌来。他挣扎着往后退，背撞上柴堆，发一声闷响。他脑闪过那包罌粟壳，手意识伸怀里，想一把撒去，让这畜生睡过去。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乔莫已扑上来，一拳砸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渗血，倒在地上。乔莫醉笑着压来，手忙脚地解开带，嘴里嘟囔：「小杂，敢跑？老今晚非死你！」李玄咬牙关，知自己还没懂怎么用那药，急之，摸到边一块尖锐的石，狠狠砸向乔莫的后脑。乔莫闷哼一声，倒在泥地上，血从颅淌来，染红一片。

    李玄着气，盯着那滩血跡，心得像擂鼓。他握着石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再砸去，但最终停住了。他明白，杀了乔莫，自己也逃不掉官府的追捕。他扔石，拖着乔莫回了房间，然后回到柴房，从柴堆翻那包罌粟壳。他用破布裹好，连同几件破衣和偷来的半吊铜钱包袱，趁夜推开药肆后门，逃茫茫黑暗。他边跑边想，若早懂得用这药，乔莫或许已睡死过去，可惜他还没学会。他攥着布包，低声自语：「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东西派上用场。」

    李玄又开始了浪生涯。他沿着官向南走，白天乞讨，夜晚睡在破庙或树，靠偷窃度日。风过他单薄的，飢饿啃噬着他的胃，但他从未忘记那包罌粟壳带来的希望。他想，若能製一药，让人昏睡而不反抗，他就能掌控别人，甚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用铜钱换了些粮，却捨不得多吃，只为攒钱买药材。

    浪第二个月，他来到太原府郊外，结识了一个江湖郎，绰号「老鼠」。老鼠五十，瘦得像竹竿，窝陷，却有一双灵巧的手。他见李玄聪慧，又会些药理，便收留他在破庙里帮忙。老鼠教他研磨药粉的技巧，还传了他几个浅的方。李玄跟着学了半月，终于拿那包罌粟壳，问：「这能什么？」老鼠瞥了一，低声：「这是罌粟壳，熬成膏能麻人，掺曼陀罗，效果更。」他说完便不再多言，可这句话醒了李玄。

    李玄开始试验。他偷来一小撮曼陀罗，又从老鼠的药里拿了些秘药，在破庙里架起一个小泥炉。他将罌粟壳碾碎，混着曼陀罗熬煮，炉火映红了他的脸，汗顺着额滴来。药膏渐渐成形，黑糊糊地散发一刺鼻的气味。他用手指蘸了一，抹在边，片刻后目眩，一，倒在草堆上昏睡过去。醒来时，天已微亮，他躺在的地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成了。」

    他将药膏晒乾，研成细粉，装一个偷来的瓷瓶。那粉末无无味，轻轻一便散开，像雾气般无影无踪。他给它取名「迷香」，心里隐隐觉得，这东西会成为他的利。他试着用迷香迷倒了一隻野猫，那猫嗅到粉末后，晃了几步便倒在地，四肢搐了一，再无动静。李玄蹲，盯着那隻猫，里闪过一丝狂。他低语：「有了这东西，天人，还不任我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