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人外） - 蝴蝶吻

    意识的苏醒过程有时像黎明前黑夜的逐渐消退，世界由无尽的黑缓慢向浅灰过渡，直到晨光穿透意识的迷雾，人们才真正回归现实。明达向来讨厌这模糊又无序的苏醒，尤其是在经历了绪波动烈的夜晚后，她更希望能直接过这缓慢而迟钝的阶段，脆利落地清醒状态。

    但今天不同。

    在似梦非梦的边缘，她隐约觉察到某温的碰，轻巧地重复着，似乎在通过这方式促她醒来。

    那轻盈，像一只蝴蝶轻柔地停留，微弱的压力让明达意识逐渐浮现。睁开的一瞬，视线所及是扬西近在咫尺的脸，琥珀的眸微微睁大，瞳孔里映她尚未清醒的神。

    扬西脸上的慌一闪即逝，迅速直起，似乎试图掩饰刚才的举动：“我刚才在数据库里检索到，接吻对人类绪的调节很有效，尤其是早晨醒来的时候……”

    声音稍快，目光迅速从明达逃离，停在床单上的一褶皱上。耳尖浮现淡淡的红，似乎从未存在于他上。

    明达并未立即回应，只是带着迷蒙的睡意注视着扬西泛着光泽的嘴，心莫名加速，咙里一个轻轻的声音：“哦。”

    空气在沉默变得厚重，仿佛一看不见的引力牵引着两人。明达无意识地抬手，指尖轻扬西脸颊，缓缓地沿着光洁的肤移动，经过颧骨、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的鼻尖，轻一。

    扬西的在指尖接的刹那轻颤一，微凉的传递而来，却带着某乎意料的柔。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明达迅速收回手指，咙不自觉地了，佯作随意地说：“扬西，你现在都不提前给我准备早餐了。”

    扬西像被救赎般立刻起：“抱歉，明达小，我上去准备。”他脚步急促地走向门外，慌踢倒了门的矮凳，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明显。

    明达看着他匆忙消失的背影，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那里还停留着刚才的余温。

    抵达研究所时，办公室里的虚拟屏幕密密麻麻地闪烁着冷蓝光线，复杂的公式如同无言的质问。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资金申请的周期越来越了。”

    空气短暂地凝固片刻。明达挑起眉梢，语调却奇地平静：“资金不够，就先用脑好了，如果只理论研究的话，不需要太多钱。”

    说完这句话，她微不可察地呼一气，肩膀稍稍垂落一，又迅速站直，像是在驱赶着什么短暂的不适。虚拟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瘦削的背影上，显得有些单薄。

    实验室安静如常。扬西始终站在明达后，指尖娴熟地动着屏幕上的数据，但睛总是忍不住短暂地抬起，看向她的背影。

    每当明达的手指因疲惫而在屏幕上迟疑停顿，他的动作也会在同一瞬间微微顿住。屏幕上闪烁的公式和数据仿佛都成了无言的诉说，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垂睫，继续工作。

    实验结束后，扬西站在门静静等待着，直到明达走到他旁，才轻声开：“明达小，你还在忧心吗？”

    明达停了一瞬，没有立即回应，只短暂凝视着扬西睛，然后摇摇：“偶尔会想这些，但知想了也没用。”

    扬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低，手指在掌心缓缓挲着，仿佛掌心藏着什么未的话语。

    他抬看了一远沉静的天，确认着某个无法言明的想法，随即安静地跟在明达后，走了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