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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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从鱼瞧着楼远钧被自己养得容光焕发,心里很有成就

    他知楼远钧本没问题,许多事都是心病居多,现在虽还没完全解了心结,比之从前却已经改善许多。

    这日江从鱼心满意足地睡,到清晨天还没亮就朦朦胧胧醒来。他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继续闭着佯作自己还在睡,竖起耳朵偷偷关注楼远钧一大早醒来什么。

    可惜可能离得有远,他本听不清外面的对话,只依稀能判断是吴伴伴在和楼远钧说话。

    语气十分恭敬。

    江从鱼睫微动。

    接着他轻轻翻了个,面向雪白的墙睁开了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是楼远钧的。

    楼远钧坐到床沿替他掖了掖秋被。

    江从鱼忍不住回过来看他,只是他睡惺忪、将醒未醒,看不太清前的人。

    楼远钧俯吻了,才说:“我有事要先走,不能陪你吃早饭了。”

    江从鱼糊糊地回应:“好。”

    楼远钧真想把他给一吃了,可惜军来了急报,他得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舍地在江从鱼挲了好一会,才终于起穿上外袍回去。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江从鱼睛才慢慢睁大,逐渐有了平时的清亮明澈。他看了旁边空了的位置,慢吞吞地坐起,准备吃个早饭与友人们相会。

    今年国监的院试已经考完了,正锣密鼓地筹备老生们的秋闱,也就是俗称的乡试。

    乡试顾名思义,就是在本乡行的考试,这个乡的范围是指整个省。

    届时各省均会分到相应的解额,这意味着不省考得怎么样,只要你在本省能排到五十名以,你的会试资格大抵就稳了。

    要是在京师这繁华之地应试解额会更多,只要考个百名以就成!

    更重要的是,国监作为单独的应试,它的录取名额是独立来的。

    一般考乡试是两三千人争那几十个名额,了国监就只需要与两三百人争几十个名额!

    这也是国学名额能算是官员福利(寻常官员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家去)的原因。

    江从鱼趁此机会了解了不少科考细节,才知他们这些监生走去为什么那么受迎了,在外人里他们了国监基本就等于半只脚踏官场!

    只要在国监过了院试,即便考不到也算得上是国监的“毕业生”了,可以留在国监或者分派到各地官学当学官,同样是颇受人尊敬的面差使(虽然许多志向远的读书人看不上)。

    对寻常百姓而言,国监的监生可不就前途一片光明吗?

    到了八月,天气终于有了凉意,为了让老生们安心备考,新生的各训练都停了,江从鱼平时那些读报会、读书会也都暂且不办,改为组织同窗给应试老生们送温

    沈鹤溪见江从鱼办得有模有样,也就没有阻止他们胡闹。

    他刚收到杨连山的来信,说秋闱以后他可能要送几个考生京应试。

    说是送考生,沈鹤溪一看就知晓杨连山肯定是不放心江从鱼,找个由亲自来京师看自己学生。

    他在心里冷笑不已,对时常来借阅《屏山文集》的江从鱼愈发横眉竖目。

    江从鱼暗忖自己最近也没啥不该的事,怎么这沈祭酒好像又开始看自己不顺了?

    估摸着是他最近来得太频繁,碍着人家的了!

    好在他也快把多达三十几卷的《屏山文集》都看了一遍,还抄了个七七八八,接来可以少来几趟!

    郗直讲这位恩师姓李,号屏山,《屏山文集》汇总了他生前的所有著述。

    比起“南杨北张”,李屏山更擅于现实,关注自己仕之后了解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小到乡县治安、大到朝弊病,他都有详细记叙自己的见闻、自己的尝试、自己的建议。

    可惜想以一己之力撼动昏暗的朝局无异于蚍蜉撼树。

    李屏山很快因为提的建议不讨人喜而被撵去坐冷板凳,以至于自己最惜的学生遭人迫害时他本无从救援。

    那是一无穷无尽的绝望。

    既没有办法践行心义,也没有办法护自己悉心教导的思想继承者周全——所有的路都走不通,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所有的抱负,全都是枉然。

    前已经没有路了啊。

    送走遭刺放的学生,李屏山喝了一整晚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翌日便咳血而亡。

    越是读到《屏山文集》的后半分,江从鱼就越能受到那字里行间的煎熬与痛苦。

    明明前半分的记述都是那么意气风发、锐意取。

    这应当也是先皇登基后许多人的共同经历,从一开始的壮志踌躇到后来的灰心丧意。

    那位所有人提起时都忍不住唾骂几句的昏庸帝王,最初也曾经是许多人曾经满怀期待的英明君主。

    江从鱼一边观老生们的秋闱,一边开始暗搓搓在郗直讲布置的功课里夹带私货。

    不郗直讲要他们写什么题目,他都能绕到《屏山文集》上的观去。

    尤其是最近他们已经学完本经,郗直讲正在给他们讲策论写法,这个夹带起来就更方便了。

    策论么,不就是针对各问题提自己的见解与应对办法,这可是李屏山最擅的方向!

    郗直讲最初没什么反应,江从鱼觉得是自己夹带得太明,没叫郗直讲看来。于是他暗加大了力度,只差没把“我是照搬你老师的观”这行大字写在自己的功课里。

    这郗直讲面沉如地把他喊了过去。

    郗直讲问他:“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江从鱼老实回答:“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我看《屏山文集》时发现的。”

    听他还敢提《屏山文集》,郗直讲冷笑说:“你胆倒是大!”

    师生俩正对峙着,隔楮直讲过来了。他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弩张,赶上前说和:“这是怎么了?有话可以好好说,小鱼他一向懂事,前辈你说了他肯定会听的。”

    郗直讲觉得这同僚简直是瞎,就江从鱼这德行他也敢说懂事,真懂事的人会故意挖开别人痛往里撒盐?

    他这辈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因他而亡的恩师。

    因他而心死,因他而故。

    “你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看别的书,想来是觉得平时的功课太少了。”郗直讲提笔刷刷刷地写串书单,把它直接扔给了江从鱼,“那你接来就把这些书全看了,若是年底通不过我的考校,就别怪我到时候给你评个末等!”

    江从鱼没想到郗直讲还能给自己来个加试。

    他有些气闷,可是他自己主动招惹的郗直讲,只能蔫了吧唧地拿着那一串书单唉声叹气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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