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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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言暗自说服自己:我只是不想和袁骞分开而已,才不是想跟整天油嘴、没个正形的江从鱼一个斋!

    事已至此,江从鱼也不好再说什么,索与他们一起去搬东西。

    既然已经正式分斋了,他们自然要搬到致知斋去。

    就郗直讲那个冷冷清清的选报况,致知斋人能凑满二十个吗?

    事实上江从鱼还是多虑了,前的斋一报满,剩的监生就算不想报郗直讲也只能过去登记名字了。除非他们不想留在国监!

    江从鱼几人把东西搬到致知斋,刚选好自己的铺位,其他人也陆续开始搬东西过来。

    见他们这边还有两个铺位,几个和江从鱼相熟的新生就齐齐挤了来,都想抢空铺。

    看冲来的几个朋友闹得脸红脖了,江从鱼赶面调解:“都是一个斋的,走两步就见到了,住哪间斋舍有什么要的?”

    江从鱼拉着几人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劝了几句,竟把他们都劝了去,齐齐去剩的空斋舍挑铺位。

    何言忍不住问:“你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都不住来了?”

    江从鱼:“我说接来肯定会有些不认识的人住来,到时候要是别的斋舍没有自己人,许多活动恐怕都组织不起来。”

    一听江从鱼勾着他们肩膀地喊自己人,那几个同窗立刻就上了,纷纷表示包在他们上。

    何言:“……”

    到了傍晚,国监这边闹闹的分斋才告一段落。

    看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在国监蛰伏了一整天的暗卫这才回去向楼远钧禀报今天的事。

    由于江从鱼和那位郗直讲说悄悄话时挨得太近,连暗卫也不清楚江从鱼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能叫对方回心转意的话。

    楼远钧听在耳里,关注却不在对话的容上。他双手叉在前,挑眉问:“离得多近?”

    暗卫:。

    楼远钧问起了,暗卫也只能如实禀报并补充说明:其实江从鱼后面和其他同窗说话时也是这个距离,应该也算不得……算不得多特别吧。

    楼远钧神淡淡地说:“去吧。”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看来了,江从鱼跟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他看谁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人,跟谁都亲近不起来;江从鱼则看谁都觉得对方人不坏,跟谁都络得不得了。

    他们才见了几面,江从鱼便能大大咧咧地跟他共浴同眠,是因为江从鱼对旁人也是这样的。

    上回江从鱼与袁骞之所以一起迟到,不就是他们一起夜宿城外回来晚了吗?

    什么哥哥弟弟,什么一见就喜本当不得真。

    同样的话江从鱼早就不知对旁人说过多少回了。

    傻才会信。

    楼远钧默不作声地将指间温的玉戒转了个圈,这玉戒是他登基那年命人给自己打磨来的,取的是警戒之意。

    每当自己生些不该有的念来,他便挲玉戒把那些想法压去。倘若还不能尽数压,那就再把它转上一周,告诫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瞧自己的心思。

    很快地,楼远钧轻笑起来。

    他可不是傻

    楼远钧叫人不用经常汇报江从鱼的事了,只要他好好地在国监里上课,应当也闹不什么祸事来。

    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去理,他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关心江从鱼了几个朋友。

    只不过为防有人对江从鱼不利,楼远钧也没把暗保护的人撤回来。

    当年江清泓帮过的人不少,杀过的人也不少,难免会有人想报复回来。且江从鱼年纪尚小,分辨不谁好谁坏,很容易着了旁人的

    楼远钧特意命柳栖桐去把人接到京师来,可不是为了让江从鱼当靶的。

    他是要让江从鱼享受旁人比不了的荣华富贵,让所有人都知他是个重的人——只要一心一意为他效忠,即便自己人不在了也能恩及孙后代。

    楼远钧独自琢磨良久,又把隐在暗的暗卫喊了来,命他们若是寻常的事就不用报了,但若是江从鱼与人起了矛盾挨了欺负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暗卫喏然应

    ……

    江从鱼哪里知就国监分个斋的功夫,他楼师兄心里已经兀自来了个千转百回。

    郗直讲果然不太受迎,别的斋很多都满人了,就他们斋只有少得可怜的二十二人,还多一间空斋舍来了。

    江从鱼对此倒是很满意,当即兴采烈地与众人商量起这空斋舍的用来。

    虽说这斋舍临近茅房,但拿来摆些杂还是很不错的,众人便齐心协力把它收拾来,将院一些放的杂安置到里

    这样他们每日晨起锻炼就够位置了!

    接来几天,何言几人就见证了什么叫鱼大海:江从鱼一开始忽悠人家说睡哪都一样,结果竟真的叫他到了!

    他一个人今天睡这边、明天睡那边,时常没在不同的床铺上与人聊人生聊理想聊第二天吃啥。

    明摆着是仗着致知斋空铺多到浪。

    不过数日功夫,本斋的二十二人就因为江从鱼的存在而亲如一家了,每天早上都一同起来锻炼的那

    至于那郗直讲,竟还真是每日只在上课时现一,告诉他们要从哪一卷读到哪一卷,便又用书盖着脸补觉去了。

    致知斋不少都是没得选才来了这一斋,见郗直讲日日如此,心不免凄苦,觉得自己本学不到东西,过几个月便要被逐监了。

    这日江从鱼吃过饭回到本斋,便见新舍友邹迎在那里抹泪,不由上前关心:“你这是怎么啦?”

    邹迎忙把泪给掉,说:“没什么。”

    还是江从鱼再三探问,邹迎才说自己为啥偷偷哭。

    他是小地方来的,基础本就薄弱,所以分斋考试落到了丙榜。这本也没什么,只要他抓机会迎赶上就好,偏偏郗直讲又什么都不给他们讲。

    今儿遇到与秦溯分到一斋的同窗,对方很不客气地奚落了他一通,说他过几个月说不准就要被退回原籍了。

    一想到家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母,邹迎便觉自己白瞎了这个监的大好机会,痛恨怎么就不考好一

    倘若真的没待几个月就回去,他父母都得跟着他颜面扫地。

    江从鱼也知郗直讲这几天的态度确实让人很没安全,他劝:“这才刚分斋没几天呢,过段时间说不准郗直讲就给我们讲课了。”

    邹迎虽不太信,却还是收了泪打起神看书去。

    江从鱼自己是乐得清闲的,只是看邹迎与其他被无奈了致知斋的人一天天消沉去,他又有些不忍。

    于是江从鱼私底去寻郗直讲。

    郗直讲在斋堂旁的直舍里补觉。

    每斋都有这么一直舍可供学官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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