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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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言几人正在乙榜前找自己的名字。

    上等的在甲榜,等的在乙榜,最末一榜自然就在丙榜了,他们都觉自己不至于落到丙榜去。

    江从鱼也凑过去找自己的名字,结果毫不费力地在乙榜第一瞧见了自己。

    第一百零一名!

    看到这么个名次,江从鱼乐呵得很:“我这也算是当了了。”

    何言抿了抿,继续往后找,总算在间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连在国监都只排一百五十一名,真去参加科举怎么考得上士?

    袁骞和韩恕的名次还要更靠后一些,不过好歹都在乙榜之,没有掉到最末一等去。

    何言听江从鱼在那庆幸大家肯定不用睡茅厕旁边,忍不住说:“你要是不胡来,现在肯定都领号去选斋了。”

    江从鱼分明是因为违反学规才落到了乙榜第一的位置上,怎么还这么开心?!

    何言不理解江从鱼的想法,江从鱼也很不理解何言的心态:“事都已经发生了,还纠结那么多啥。”

    分斋考试的目的是分斋,他们考的名次不至于选不上想去的斋啊!

    难不该开开心心地等着去选斋吗?

    何言哑然。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必要纠结……

    虽然是前一百名先选,但老师不止一个,所以都是以三十人为一批放去。

    约莫一刻钟就能结束一

    也就是说江从鱼只需要等上小半个时辰就成了。

    只不过选斋这事儿,学生挑了老师,老师也会挑学生,他们手里也是握着决定权的,老师说不收,学生就得去选别的斋。

    江从鱼去的时候,甲榜的人都选完了。

    本来周直讲几人都琢磨着江从鱼选他们,他们是要拒绝的,结果江从鱼后就飞快掠过他们几人,瞧着生怕自己了“张门”似的。

    周直讲等人:“……”

    你就一学生,有你这么嫌弃人的吗?

    江从鱼倒不是对周直讲他们有意见,客观而言周直讲他们讲课还是很有平的,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专心搞学问的,也就是传统的经义派。他对于埋首经典着实没什么兴趣,所以赶把这些家伙给掠过了。

    经义什么的,上大课时听听得了,上小课钻研就免啦!

    对于要选哪一斋,江从鱼心里早就有数。

    江从鱼直奔最末一席。

    那里坐着个用书盖着脸在打瞌睡的文士,他一儒袍穿得皱的,儒冠也耷拉着,瞧着没神气。再看他面前的名册,空空如也,一个选报他的人都没有。

    看起来像被拉来凑数的。

    其他老师不想要的学生,总要有人接收的对吧?

    这位直讲最叫人印象刻的还是他额角的刺青,上面赫然写着个“罪”字,一看便知他是曾被刺的罪人。

    这侮辱的惩罚源远,行刑者甚至还煞费苦心地调一辈都洗不去的,好叫这个印记能够永永远远烙在犯人上。若是受刑者当真有罪便罢了,可谁不知先皇在位时曾铸就无数的冤案?

    光看这么个“罪”字,就知这位直讲没人选也正常。

    江从鱼跑过去喊了声“郗直讲”。

    罪字的郗直讲没有醒,倒是隔的学官被江从鱼这一声叫唤引了。这位学官显然也是凑数的,前一百人没一个选他的,见江从鱼居然要选郗禹,心里还有儿惊讶。

    其他人不知,他们这些学官私底是知的,其实江从鱼才是这次分斋考试的第一,那卷答得比秦溯只好不差,且他的骑要比秦溯更为

    只是沈祭酒考虑到江从鱼这需要打磨打磨,且又怕他刚到京师就风太盛,才找了个由把他压到乙榜去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好苗,居然是自幼在乡大的。

    只能说不愧是江清泓的儿

    据传江清泓当初也是被扔在老家自生自灭,自幼遭了许多磨难,连母亲病了都没钱医治,其母死后更是只能遵循其遗志将她的骨灰撒江河之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可怜孩,后来竟成了杨门第一人,还一举考了状元!

    回一看,江清泓的生平每一个阶段,兴许都称得上是“奇迹”。

    江从鱼呢?

    江从鱼不知学官的想法,他见郗直讲没反应,径直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收我了!”

    这么说着,江从鱼就伸手要去拿郗直讲面前的空白册,准备直接把自个儿的名字写上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

    不想他才刚伸手,案上的名册就被人住了。郗直讲分明睛都没挣,却还是准确无误地把名册在原不让江从鱼走。

    江从鱼看了那只瘦削到骨节分明的手。

    郗直讲:“我不收你,你找别人去吧。”

    江从鱼不服气:“为什么不收我?”

    郗直讲拿走脸上的书,大喇喇地自己刺着个“罪”字的脸。他睡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接着才上上地打量了江从鱼几,说:“不收就不收,哪有为什么,别打扰我睡觉。”

    江从鱼:“不行,你总得说个理由来。”

    郗直讲胡说八:“我起来时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今天凡事宜双不宜单,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所以我不收。”

    江从鱼凑过去跟郗直讲耳语了两句。

    郗直讲脸变得有不好看。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是郗直讲臭着一张脸把名册扔他面前,没好气地:“写吧写吧,写了可就改不了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江从鱼笑眯眯:“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

    郗直讲冷哼一声,继续把书扣回自己脸上,把那过分灿烂的日艳挡得严严实实。

    旁边的学官离得这么近都没听清江从鱼到底和郗直讲说了啥,见江从鱼填完自己的名字起要走了,忍不住喊住江从鱼问他是怎么让郗直讲回心转意的。

    江从鱼张就来:“我说‘一日为师,终为父’,他要是肯收我,我日后就把他当我亲爹侍奉!”

    那学官听了没觉得不对,毕竟大家普遍都认可这事师如事父的说法。

    没想到郗直讲平时看起来独来独往的,居然也会吃这一

    难郗直讲心里其实很渴望跟旁人打

    说得也是,郗直讲平时再孤僻,那也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真的喜当独行侠?正巧,他在国监也是没什么朋友的边缘人……

    看一时半会没其他学生过来他们这边,那学官便络地转招呼郗直讲:“尧淳啊,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郗直讲:“……”

    这书挡得住光挡不住你们是吧?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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