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庚 - 第73章

    对于能重新学琴，贺繁放在心里的激远比表现来的要多，自然对江代有求必应。

    当时学校里若论谁的歌最行，最多人听，周杰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于是他俩一人一边耳机听了一个午休的p4，贺繁想找首旋律低缓适合大提琴演奏的，江代想要一听就很级很不一样的，最后懂音乐的和不懂音乐的两人达成一致，选了曲调颇有国风韵的《发如雪》，兴冲冲去找贺繁的大提琴老师帮忙。

    贺繁现在的大提琴老师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少小离家老大归的锦本地人，在省会的文工团从事了一辈的大提琴与小提琴演奏工作。因机缘际遇退休后回了老家，在发现锦几乎没有专门教授大提琴的老师后便主动与少年联系，决心要将这门乐在这个县级小城市里发扬起来。

    他大多学生都是从零基础带起，或者由小提琴转大提琴，这些年有几个已经陆续考到了级别。贺繁是他唯一一个半接手的孩，当时第一次见贺繁就被他扎实熟练的把位基础惊艳到了。

    打听之，发现贺繁原来的老师是他认识的一位首都大提琴家的徒弟。名师徒启蒙来的孩，天赋很又努力，他认定贺繁是个难得的好苗，几个学生一块上课，了课总会把贺繁留来单独指导一会儿。

    听贺繁说想在学校的活动上表演大提琴，对行音乐及周杰了解不多的老先生二话没说，隔天就帮他把《发如雪》的琴谱编了来。

    贺繁的绝对音很，看了两遍基本就能跟着原曲背谱演奏。

    转便到了联会那天，主席台前搭建起了木质的临时舞台，全校学生穿着校服聚集在场，着大太，鲜亮的像一正在晾晒的小萝卜似的。

    即使如此，也无法蒸发他们心的雀跃，坐在从自家带来的小板凳上，兴奋地等活动开始。

    有表演的同学不坐在班级队伍里，而是被安排在舞台两侧，方便报幕完立刻上台。他们不需要穿校服，但男生必须是白衬衫黑，女生则不统一要求，觉得怎么漂亮怎么穿。

    张丽为了能在学生心里不输原来那位班主任，一直对班里的大事小事都特别上心，今天特地带来一包化妆品，准备上台前给班跟贺繁捯饬捯饬。

    然而她虽然岁数不大，对于化妆的审却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三五除二就把班的脸画成了猴，脑门上还着个红。班原本还期待化完能成偶像剧女主角，结果一照镜直接傻，到问同学借纸巾脸，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上台。

    嚯嚯完了女同学，张丽自我觉良好，又把贺繁叫了过去。刚给他抹上一粉，发现她的粉还没有贺繁本的肤白，反倒显得脏，就给掉了。

    拿线笔，手一举到贺繁脸上，对着他尖尖的角和细窄开扇式的双，笔往哪落都觉得多余手，又放了。最后只拿手指尖在红上蹭了，往贺繁嘴上了，就算把他的妆化好了。

    江代上了趟厕所回来，听说张丽给班化成个大脸，正在给贺繁化，吓得就要去阻止，被纪律的老师拦着不让过去。贺繁听着他的声音转过来，江代一见有惊无险，这才放心地回班级队伍里坐。

    随着开场的音乐声响起，校拿着话筒上台致词，六一联会正式开始。

    表演顺序是由低年级到年级，从一班到三班这样依次上场，因此他们五年三班的表演排在很后面，是倒数第七个。

    由于低年级的学生年龄太小，节目容相对有些无聊，但本着尊老幼的传统神，小同学表演完后还是收获了一片鼓励的掌声。

    到了三年级，节目质量逐渐提，但大家已经在小凳上蜷得腰酸麻，男生们开始不住地摇晃抖，女生则互相靠得东倒西歪，掌声也懒懒散散显得越来越敷衍，直到五年级“锅炉厂小张惠妹”上台才又坐正了些。

    果然她嘹亮的歌一响就把场上昏昏睡的观众叫回了神，而接着二班双胞胎的舞蹈又让大家里重新有了光。

    妹俩穿着孔雀样式的舞蹈服，上着孔雀翎一样竖起的羽饰，一场便引得台气氛沸腾，俨然就是小明星一样的存在。

    她们的舞蹈也不意外地赏心悦目，结束后台掌声如雷贯耳，让表演排在后面的班级受到了压力。

    不过对于五年三班的同学来说，这落差带来的对比冲击从一年级持续到现在，早就由窘迫到习惯渐渐麻木了。

    小孔雀们款款地步台阶，五年三班的节目接着拉开帷幕。

    大红脸已经净的班穿着淡紫的连衣裙从容上台，她相并不众，但走起路来尾一甩一甩，气场十足，声并茂地诵读起了汪国真的《生命》，虽说是个凑数的节目，表现却可圈可。

    江代没怎么认真听她的朗诵，目光始终落在舞台边候场的贺繁上，看着班结束后他抱琴上台，慢条斯理地调整位置和坐姿。

    台许多人从没见过大提琴，前一亮地伸脖朝台上打量，见持琴的男生准备完毕，同主持人换了个神，报幕声便从话筒响起：“面请欣赏五年三班贺繁同学的大提琴演奏——发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