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预测（二）

    这是贺拉斯·季至今所说的话里,真话最多的一段。因为就现今所掌握的证据来看，确实如他所言——摇翁案几个现场，不论是红石星还是赫兰星,警方在那些老人们被拘禁的仓库里都找到了两足迹,分别来自于迪恩律师负责的一号嫌疑人,以及这位贺拉斯·季先生。最令人无语的是，这位贺拉斯·季在数量上遥遥领先。尤其是最后被发现的那个现场。那是赫兰星北半球翡翠山谷西侧的一个老仓库,那个仓库被发现的时候,里面一共有23个笼，关了23位老人。从事务官亚当斯收集到的资料和照片来看,笼摆放得并不拥挤,甚至有些空旷。一号嫌疑人在那里留的痕迹近乎于无,警方推断认为他过谨慎清理。但贺拉斯·季不同，这位先生活像是去旅游观光的，以走遍每一个角落为目标，足迹布满整个仓库。这份现场足迹资料几经辗转,被一分网站以式震惊的语气呈现来,成了贺拉斯·季引起大众反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有人从那些足迹资料里,复原了当时的场景。贺拉斯·季——那组足迹的主人,他的每一步都不不慢，悠闲自在。那些足迹能现贺拉斯·季现在现场时的心，他应该是放松且颇有兴味的,没准还带着嘲,绕着走过一个又一个笼。就像一欣赏着猎的野兽。可笼里关着的并不是什么猎，而是人。衰老的,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变得疯疯癫癫的老人。除此以外,也正如他所说，警方从一些笼上提取到了他的指纹。很多人由此推断，他应该是双手抓着竖直的金属栏，贴近观察着笼的人。现场还找到了几发，以及极少的肤组织，由此检测的基因跟贺拉斯·季相吻合。警方猜测，也许是有老人在被贺拉斯·季观察的过程，疯劲上来突然焦躁，试图攻击或抓挠他。大分没有成功，被他避让开。但有一个成功了。而这一举动坏了贺拉斯·季的兴致，于是他离开了仓库，足迹由此戛然而止。……警方侦查到的证据资料，顾晏的事务官亚当斯能通过人脉获取一些，别人同样能。也许专业不如他，人脉没他广，资料少而零碎，但架不住他们有想象力。东拚西凑，连蒙带猜，能围绕贺拉斯·季讲一千恐怖故事。当然，猜测有多少是接近真相的，有多少是过度描摹的，除了贺拉斯·季本人，没人知。偏偏这人不那么合。智能机里几条新闻，顾晏垂眸看了一，接着便陷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他把屏幕翻转给贺拉斯·季：“五分钟前，这个案的受害者，有近二十人现了突发全脏衰竭的况。”贺拉斯·季眉动了一，表有微妙的变化。顾晏和燕绥之盯着他的睛，从那双棕的眸里，他们看不到疚、懊恼之类的绪，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仅有的一丝变化，也只是于意外。顾晏略微皱了一眉。燕绥之却笑了一声。他朝后靠向椅背，笑意丝毫没能传到睛里，他看着贺拉斯·季说：“我觉得久以来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贺拉斯·季从新闻上抬起：“什么事？”“你似乎认为自己跟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演戏、扯、兜兜绕绕还有拿乔，临到话还时不时刺人两句。”燕绥之轻笑了一声，神却平静而冷淡：“我不知你是想表现一倔还是别的什么，随意，但我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可以谈判的合作关系。作为一条上了砧板，随时可能吃枪的鱼，你没有任何可以扯拿乔的筹码。我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能抬着跟我们玩猜谜。”贺拉斯·季：“……”这位当事人先生嘴角肌动了一，似乎想发火但又无从发起。他发现，这位实习生每一次开，每一个举动，都能气到他。

    不知是不是他妈的天生犯冲。贺拉斯·季似乎想把燕绥之的“倔”表现到底，他憋了半天，反驳了一句：“据我所知，我被牵扯的这个案只是看上去唬人而已，本判不到死刑，哪来吃枪一说？”燕绥之挑眉：“你还知这个？”“我当然知！”不知是燕绥之的语气自带嘲讽还是什么，贺拉斯·季看起来更气了，但整个房间就他一个人炸又显得他有神经病，于是只能憋着。但他确实没说错。尽“摇翁”一案影响很大，关注度极，但一来没有人死去，二来嫌疑人不止一位，很难确定他们谁的恶更大，谁应该负更多的责任，同时也不能排除会不会还有更复杂的况。这容易现误差的案，一般不会对谁宣判死刑。因为一旦判死了，日后再发现错了，那就难以挽救了。“你说得没错，这个案原本确实判不到死刑。”燕绥之说着，握住顾晏的小手指给贺拉斯·季看了一尾戒智能机，“但再往后发展就说不准了，刚才的新闻你也看见了。我建议你这几天在病房诚心祈祷一，祝那些老人早日康复。他们之但凡有一位没过脏衰竭以及一系列并发问题，遗憾离世，这个案的最判决就能从有期变成死刑。”燕绥之顿了一，又不不慢地说：“从你之前的反应来看，你很怕死。也许别的你都可以从容应对，但你非常怕死。”贺拉斯·季脸黑了来。“所以我说你是砧板上待宰的鱼有错吗？”燕绥之礼貌地问。贺拉斯·季沉默。燕绥之又说：“我认为算得上生动形象。”贺拉斯·季脸气红了。他眯着盯了燕绥之好一会儿，转而看向顾晏：“实习生这么跟当事人说话，顾律师作为老师没什么要说的？”顾晏朝燕绥之看了一，说：“确实有几句。”贺拉斯·季面缓和几分。顾晏平静地说：“作为辩护律师，我有责任为我的当事人分析一形势。现在警方控制的是你，时刻提防被毒的事你，即将坐上被告席供人审判的依然是你。是你在请求我们的帮助，这就是目前的形势。我替我的实习生总结了一，不知够不够清楚。”“……”贺拉斯·季心说去你大爷的师徒！风格都特么是一脉相承的！“我认为立场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现在劳烦你回忆一摇翁案发生的那些时间，你都在什么。于什么目的，去遍每一个现场，又是于什么原因，行李会有那些毒剂存在。”顾晏终于调了一张空白电页，冲当事人抬了抬。……法旺区时间上午10。两艘在轨堵了数天的飞梭机终于向德卡的纽瑟港发信号，将于一个小时后接驳靠港。前一艘飞梭机的故障已经全修复，起火的客舱已经恢复原样。大型维修舰给飞梭机补足了动力，断开了接驳。维修舰驶离这片星域的时候，两艘飞梭机上的通讯信号不再受影响，恢复成了满格。一时间，客舱里此起彼伏都是智能机的消息提示音。燕绥之的房东默文·白摘罩，把位置调回座椅模式，打开沉寂数天的智能机看了一。堵了几天的信息蜂拥而至，震得他手都麻了。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所有消息，简单回复了几个。他打算跟燕绥之打一声招呼，说自己靠岸了，随时可以见面。然而手指划了几屏幕，就被一条来源不明的邮件引走了注意力。默文·白愣了一，好奇开，接着就变了脸。也许是他表变化太明显，隔座位的人瞄了他好几次，忍不住问：“嘿，你还好吗？怎么脸这么差？”默文·白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颊，笑一声：“是么？”“看到什么了？”那朋友晃了晃自己的智能机，“几天没信号，我刚知我被解雇了，你呢？总不至于比我更糟吧？”默文·白喝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