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预测（一）

    燕绥之跟顾晏去护士站的时候,姑娘们冲他俩告了一箩筐的状。当然，主要是对着顾晏，毕竟众所周知他是贺拉斯·季的律师。在很多不了解职权的人,他相当于贺拉斯·季的监护人。“每一次扎针输他都不合,每一次！”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不像在病房那么拘束,罩都拉到了。嘴开开合合跟蹦豆似的，噼里啪啦数了一系列罪状。“蛇形走位。”其一个小护士手掌扭了个生动的s,“回回都能这么拧着让过针尖！平时躺在床上不乐意动,这时候灵活得不得了！”顾大律师回想起贺拉斯·季放风筝一样兜着护士转的场景，一脸冷漠：“有幸见识过。”“喂他吃药跟让他服毒似的,有时候看他那一脸抗拒决不从的模样,我都怀疑我自己不是个护士是杀手！”顾晏：“……”“艾米——哦就是负责给他扎针的姑娘。”另一个特别泼辣的小护士抱怨,“人家刚值了一夜班，累得不行还被他气哭了，我们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平复来回家休息，你说这位季先生是不是东西？”燕绥之抱着胳膊听戏似的听了半天,轻飘飘地评：“肯定不是。”小护士义愤填膺：“没错。”顾晏：“……”“那最后针扎了么？”燕绥之问。“啊？”小护士愣了一,,“扎了,给他治疗呢能省步骤么？守门的警员看不过去帮忙扎的。”燕绥之冲她笑笑，又跟顾晏对视了一。两人没在护士站多耽搁，转去了检测心。贺拉斯·季扎完针就被了检测室。一方面,这是三天一次的例行检查。另一方面,警员们可能也想看看这位嫌疑人病究竟有没有好转，达没达到院的标准。再在医院耗去,他们可能会折寿。等在检测心门外的人不多,跟上一次的闹全然不同,正常的染者都转去了曼森和西浦联合的染治疗心。贺拉斯·季因为嫌疑人的份，不方便四转院，成为少有的留在藤的人。大厅一片冷清，只有守在检测室门外的警员们板着脸朝这边看。燕绥之远远冲他们算招呼，就近找了个位置，又拍了拍边的座位，冲顾晏：“别显摆了，起码还得等半个小时，你先坐，我喜平视。”顾晏顺从地在他边坐，淡淡说：“那光是坐不够，可能还得低。”燕绥之没好气说：“你怎么不说再锯个呢？我也就吃了基因修正的亏，林原净把我往矮了修，等我恢复了你再看。”顾晏很理：“你确定再五公分用？”燕教授指了指他：“住嘴。”顾晏挑了挑眉，听话地住嘴了。警员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模样是在闲聊，便转回去不再关注这边。燕绥之朝他们瞥了一，这才问顾晏，“关于我们这位当事人的行为，你怎么看？”“贺拉斯不信任医院的人，不放心用在他上的药，警惕很。”顾晏说。当然，不排除这位季先生天如此，有着重的被害妄想症。但燕绥之和顾晏觉得他是有原因的。什么样的人会有这心理呢？“我倾向于他不是摇翁案的直接凶手。”燕绥之说，“凶手往往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危险来自于他自己。但他又知一些常人不知的幕，或者怀揣一些东西，这让他笃定自己会被人盯上。”这跟他们最初的直觉相合——贺拉斯·季似乎是故意的。他故意把自己置于警方的监控，故意被安置在公共区域，故意引起民众的关注，让无数睛盯着自己。这让他觉得更安全。半个小时后，检测室的提示灯变了颜。大门打开，贺拉斯·季在一群警员的盯守冲自己的律师打了声招呼：“总算想起我这个当事人了？”顾晏平静：“不一定，这取决于你编不编故事。”贺拉斯·季眯起睛：“那你们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燕绥之微笑说：“第一时间帮你查一检测报告。鉴于你每天都能惹恼一群人，我们有必要盯着，以免你不声不响就被毒死了。”听到这略带嘲的话，贺拉斯·季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哈，你这实习生有意思。看来我没委托错人，你们还是聪明的，那帮我看着吧。看在这份上我跟你们说真话。”燕绥之：“说个真话可真是辛苦死你了。”贺拉斯·季：“……”他们跟警员一起了检测室旁边的分析室，第一时间拿到了新鲜炉的检测结果。这时候的检测结果还没来得及从医生护士手上经过，也还没传上查询仪，不会被动手脚。顾晏大致翻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跟之前几次检测没什么区别。”他对贺拉斯·季说，“由此可见，目前你还是安全的。”贺拉斯·季皱了皱眉，似乎有不太相信。“晚我会把你的检测结果给专家再看一遍。”顾晏说。贺拉斯·季回过神来，转着珠傲慢：“老实说，专家我也不太信。”燕绥之：“那你自己研究吧。”贺拉斯·季：“……”旁边在看同式样检测单的警员们黑着脸，如丧考妣。因为嫌疑人贺拉斯·季的染程度虽然减轻了一，但离治愈还远得很，不足以院。“哎我就不明白了，又不疹又没死要活的，我他妈也是服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染。”一位耷拉着青黑圈的警员朝贺拉斯·季瞥了一，小声爆了句，又咕哝：“要不是……我都要怀疑藤医院在包庇嫌疑人了。”“说什么呢！”另一位警员轻声喝止。“反正我已经递了申请，最好能把嫌疑人转到染治疗心去，那边更能对症药不是么？”黑圈警员又说。贺拉斯·季零星听到几句，朝那个黑圈警员瞥了一，双眸眯了起来，垂在侧的手指极轻地动了几。似乎想什么，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将手袋里冲警员说：“几位，聊完了没有？我要回病房跟我的律师详谈，你们可以提各有用没用的申请，但无权剥夺我这份权利。”警员们脸更黑了，但又无从反驳，只能厌恶又烦躁地扫视着几人。这厌恶的神落在燕绥之自己上，他其实毫不在意。但看向顾晏，他就不太舒。于是他侧了侧，刚好能挡住警员落在顾晏上的视线。动作自然得就像他在当院时，偶尔不动声又风度翩翩地护短一样。他冲贺拉斯一抬手，玩笑般地冲警员：“瞪这位季先生可以，瞪我们不行。”警员：“……”十分钟后，他们和贺拉斯·季面对面坐在了病房里。警员心不甘不愿地帮他们关上了门，病房一切监控设备的指示灯都熄了。顾晏给输室的菲兹发了一条信息，又把贺拉斯·季的几次检测报告发给林原，收起屏幕看向当事人：“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季先生，我要听真话。”贺拉斯·季拨着手指，闻言抬起来。他这次没像之前那样，张就开始讲故事。而是思考斟酌了片刻，意味地看向顾晏，问：“如果我是一个好人，你是不是会让我被无罪释放？”顾晏平静：“当然。”“那……如果我有罪呢？”贺拉斯·季说。顾晏依然一脸平静，“我依然会维护你应有的权益。”联盟一级律师的陈列墙上就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是凡人，我绝不会让你被拉地狱。如果你是鬼，我会送你去最合适的地狱。该是10年的刑期，我不会让你被判11年。该是有期，我不会让你被判死刑。顾晏看着贺拉斯·季，说：“审很大可能会提前，你如果不想承担不必要的罪行，那我建议你别对我撒谎。”贺拉斯·季朝窗外看了一，神片刻，终于开说：“好，那我给你一句真话。摇翁案我不是凶手，但每一个现场我都踏足过，那里应该还能找到我残留的痕迹，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