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猜测（三）

    不论是燕绥之还是顾晏,都不是容易慌张的人。尽心里起了嘀咕，面上依然八风不动。在看到宣传报上那行字的时候，燕绥之心里已经闪过好几个考量——那次的停电是意外么？林原医生跟那些事究竟有没有牵扯？他的基因检测数据已经被传到云端了么？上传的容有哪些？详实到什么程度？不过不怎么样,至少这个检测得先搁置一会儿,没理明知有问题,还要毫无准备往前凑。他想先清楚一件事——上次的数据是不是真的传去了？距离那次基因检测到现在已经好些天了，如果那次的停电和数据上传都是有预谋的,那他这几天不可能过得这么安静平稳。总该发生什么。林原医生似乎在接某个病人家属的通讯,正和和气气地对着通讯那好言安抚。“对，那是正常反应。”“您是指药依赖？目前来说还没有过这反应,应该不会。”“没关系,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他再来个检查。”“是是是，有些病人会因为……”……他说话间，还转过来看了燕绥之和顾晏一，抱歉地冲他们又比了个手势,示意稍等一,上就好。燕绥之手指搭在办公桌上轻巧地弹了几,想起个主意。他低调智能机屏幕,先在备忘录界面飞快地输了几句话，然后切换到通讯界面，拨了两。两秒后,顾晏小指上的尾戒嗡嗡震动起来。他原本正看着宣传报思考,愣了一才反应过来有通讯请求。屏幕打开的瞬间，通讯界面就弹来了,通讯请求人的备注名在他底一蹦一蹦的,三个大字清晰异常——实习生。顾晏：“……”他看了通讯,又默然无语地看着燕绥之，面无表地选择了接通，摸耳扣扣上，语调毫无起伏：“喂。”关键时刻顾大律师总是靠得住的，招呼都不用打就这么有默契。最重要的是他惯来冻着脸，不演什么都跟真的一样，因为本用不着换表。燕大教授对此非常满意。他冲顾晏眨了一，将备忘录上那几句话调来给顾晏看。备忘录这样：-喂-李小？-你快到了？-我还需要一个测试，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你很赶时间？-好的，我跟医生说一声，过会儿就楼。顾晏：“……”哪来这么多戏？李小又是哪位？燕绥之又想起什么来，在面飞快补了一句：-附近有个公证厅，李小是公证员。顾晏：“……”燕绥之眯了睛，无声促他赶演。顾·影帝·晏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垂着的眸光凉丝丝地落在全息屏上，说不上来是在抗议还是在讥嘲剧本。林原医生已经往办公桌这边走过来了，通讯俨然尾声——“好的，那就这样？”“没事，我应该的。”“再见。”林医生过来的时候，顾晏动了一手指，一脸淡定地把燕大导演的剧本给删了。他一手着耳扣，淡淡地“嗯”了一声。等了片刻后，又：“好，一会儿见。”然后脆地掉了通讯。“……”独断专行的燕大导演对于他歧视剧本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不得不承认，他自由发挥来的好像是比剧本自然。顾晏截断通讯后，摘耳扣对林原：“抱歉，我需要楼接个人，你一直在？”林原愣了一，“啊？哦对，我这会儿没什么事，都在这层。怎么？检测来不及？”顾晏瞥了一墙上的钟，用一公事公办的平静语气：“之前约了公证人，她赶时间，提前来了。”林原对律师的工作倒有些了解，恍然大悟：“哦——取证是吧？在咱们院？”“对，需要我那位当事人的一些检测数据。”顾晏说着，拍了拍燕绥之的肩，示意他门。燕绥之原本还想提醒两句，听他说完这些，顿时放心地被请了门。“检测数据？”林原闻言愣了一，又了，：“没关系，去吧。单搁在我这里，等你们完事了再来。不过别太晚，病毒染结果不明毕竟不让人放心。”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看着顾晏的神幽幽的，活像在看当代周扒。好像在说你那实习生染没染还没搞清楚呢，你居然还拽着他楼工作。又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顾晏被看得特别冤。老实说，关于燕绥之的染结果，他比谁都在意。但偏偏现在的境况有些尴尬，林原落到了他们的怀疑名单上。很难说“把染检测暂缓一会儿去查数据上传”和“把燕绥之单独留在这边检测”哪个更糟心一。他一只脚都已经迈办公室大门了，听了林原的话，脚步又是一顿。在办公室里看不到的地方，燕绥之拉了一他的手指，示意他放心，然后冲林原笑了一，：“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真要染了，这一时半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过会儿上来。”顾晏皱着眉看他。林原半开玩笑半认真：“呸，怎么能这么咒自己。”他这对自己不大上心的态度实在有恼人，以至于了电梯，顾晏的眉都没松开。燕绥之跟他并肩站着，就算不转，也能觉到顾晏正盯着他，可能还想训人。他着那束目光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绷住，抬手捂住了顾晏的睛，“好了好了，别看了，吃不消了。”他笑了一，原本想再开个玩笑把话题带过去，逗顾晏两句。但临到开，又蓦地想起以前那些小事，诸如那被柜的黑被，还有死活送不手的白安息。于是他又忽然觉得，如果真开玩笑，就有太辜负前这个会为他担心的人了。好在这个时间段基因大楼不忙，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放心哄。“回不这么说话了，别瞪我。”燕绥之温和地笑了笑，又，“不信的话，晚上回去我可以拟个保证协议。”顾晏原本正要把他的手拿开，闻言握着他的手腕没动。燕绥之又：“我也很怕染，这病毒传染那么，我要是染了，你也跑不掉。”这话不知那一句戳准了顾晏的脾气，燕绥之觉他的手指力松了一些。又过了片刻，顾晏薄而好看的嘴动了动，说：“我跑什么。”

    “重放错了。”燕绥之没好气：“你既然没染，我天天跟你鬼混在一起，怎么会有染的可能？”顾晏：“……”这话就说很不讲理了，鬼混在哪里？但燕绥之没，继续安抚：“我倒觉得，有可能是之前的基因修正对结果起了扰。”这猜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依据。事实上，顾晏原本也是这样猜想的，只不过……关心则。几句话的功夫，电梯落到了底，叮地一声，就要开门了。“1楼了。”顾晏了燕绥之的手腕，示意他别捂着睛阻挠人走路。收回手的时候，燕绥之终于还是没忍住，半真不假地调笑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睫这么，眨一睛就挠我一手心，是不是有居心不良？”“……”张嘴就是污蔑。顾大律师十分疼，直接推着肩膀把某人请了电梯。藤医院各栋楼的大厅里都有数据查阅设备，跟云端数据库链接。当然，跟数据库链接的其实不止藤医院，全联盟的医院都有这样的设备，所有数据都是联通的，方便转院或是其他承接行为。理论上只能在知晓份序列号的前提查阅相应的病患数据，但这也就针对针对普通人，真要是别有用心的，稍微动用一手段就能把想查的人查个清清楚楚。在电梯的时候，燕绥之拨了一个通讯。“真找公证员？”顾晏问。“当然。”戏全。燕绥之一脸坦然，“那位不讨喜的当事人在医院这些天都检测了什么，分别是什么结果，确实是很重要的数据资料，找公证员很正常。”在公证员来之前，他们已经站在数据查阅设备旁边了。设备旁一直有一位医务人员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