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 -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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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华答应着来,回到她自己小院,梨将温的汤和饼给她端上来,一边看她吃,一边问她:“大少爷为什么会挨打?”

    “他说我没家教,又说了些别的七八糟的话。爹爹恼了自然要打他的。”英华叹了一气,没奈何:“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兄。”

    梨虽然不曾上过学,服侍二少爷和小这些年也通文墨,听得这话也不恼,扑倒在桌上笑了半日,方:“一母所,大少爷为人怎么和二少爷完全两样?”

    “二哥虽然喜说我傻,说我笨,说我是个疯丫,可是都是背着人说。”英华想到二哥,也自叹气,“他听得人家说我一句半句不好的话,必要和人家大打一架的。我真想他上就回家。”

    “不晓得二少爷在燕云州好不好。”梨屈着手指算日:“最快也要四五个月回来,九月北地就冷了,还要托人寄棉衣去。不然他回来路上冷的。”

    英华咬着饼,糊不清的说:“箱纸里有几斤新施,泥拿来与二哥冬衣呀。”

    且不提英华和梨商量与耀宗衣裳,只说第四西院里,王氏将盘里的鱼肚夹到儿碗里,语重心:“我们家穷的都没有屋住,英华便是没有许人,你二舅那样惯她,也不会舍得她嫁到我家来吃苦的。”

    文才把鱼肚夹回母亲碗里,闷闷不乐的扒了几饭,赌气似的说:“英华不会是嫌贫富的人。我觉得她很好,很好。”

    王氏苦笑:“你不过见她一面,怎么晓得人家就肯跟你过苦日?”

    “我……”文才放碗筷,“我问问她。”

    “傻孩。”王氏:“便是你二舅舅看在至亲的份上,肯把英华许给你,你拿什么娶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是英华是我女儿,我也不肯把她嫁给你的。”

    “娘!”文才只觉得心如麻,站起来又坐去,“你怎么向着外人,我才是你儿!”

    王氏叹一气,:“你好好用功罢,你考了举人,娘才有脸去向你二舅求亲。”

    “一定要举?”文才看着母亲。

    “一定要考举人。”王氏定的看着儿,“你一定能考举人的,对不对?”

    殊途同归

    耀祖挨了半日的打,郎替他伤上药又疼的了不得,事毕黄氏给他喂了一碗燕窝汤,闭上睛就睡着了。耀文和耀廷看他能吃能睡,晓得打的不重,辞了黄氏来,两个也不回西院,走到后门喊守门的,说是要踏月走走。

    乡地方并无宵禁,守门的因他们是客人也不多事,开了门放他们去。亲兄弟两个沿着穿镇而过的小河缓行。

    耀廷便:“耀祖哥叫驴踢了吧,咋这样说自家妹。”

    耀文喝:“你才叫驴踢了,咋这样说自己兄。”

    耀廷送给哥哥一个白,折了一柳条去河边。耀文叹了一气,:“要是咱一家都在京城风光,就把你一人丢乡,你肯不肯。”

    耀廷起来指着哥哥:“凭什么让我一人在乡?”

    耀文扯断弟弟手上的柳条,搓成一团丢了去。“二叔把耀祖哥赶回乡,又把前二婶的陪嫁都给他,族里都怎么说耀祖哥的?耀祖哥委屈呐。”

    “那他也不能指着亲妹胡说八。”耀廷冷笑:“幸亏今天全是自家人,不然二叔非打死他不可。”

    “你这个蠢材!”耀文在弟弟额凿了一个暴栗,“他是指着英华妹说二婶的不是。”

    “二婶有什么不是?”耀廷不服气的说:“我觉得二婶好的呀。”

    “二婶不姓黄!”耀文摇着:“前二婶才没的时候,耀宗才两个多月大,黄家老太太亲自去京城把耀宗抱回富来的,后来就说把黄九姨嫁给二叔填房。我记得二叔为了这事还特为回家找爹商量。当时我就在爹的书房里玩,爹和二叔以为我小不懂事,说话也没背着我。”

    耀廷好奇:“怎么商量的?”

    “二叔说亲姨娘了后母,万一对三个孩不好,有冤都没诉。”耀文回忆了一会,才:“好像还提到黄家很不满意二叔寄钱回家补贴书院。爹爹怎么劝二叔的我忘了,就记得后来爹爹和二叔喝了不少酒,抱大哭。”

    耀廷想像不威严的父亲和同样喜板着面孔的叔父喝醉了抱大哭的样,惊奇的看着哥哥。

    耀文苦笑着摇:“清官难断家务事,二叔是咱们辈,耀祖哥又比咱们两个大,莫议论了。”

    “也是,好容易有个清静地方看几个月书,专心读书才是正经。”耀廷很是想得开,转就把这些事放了,他张开胳膊向着月亮,喊:“我要举人,我要娶女。”

    耀文啐:“你就就那息。”

    耀廷笑:“三哥,你不想娶京城的人,为什么上回人家来说亲,你一个字不听把人家赶走了?”

    “咱们家穷的只剩个空架,娶得起也养不起。”耀文摇着:“远的不说,似前这位黄氏嫂嫂这般能钱的,也只耀祖哥消受得起。走罢,莫他人是非,咱们今日的功课还不曾完呐。”

    耀文和耀廷两个在西院足不苦读,文才比他两个还刻苦些。西院里镇日书声不歇。王翰林冷旁观两三日,才吩咐柳氏给两个侄儿再添个人使。柳氏嗔着老爷小气,:“一人一个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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