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29章

    “再接什么力啊。”沛毅说，“三盘加起来拿了十二个人，我没想过差距这么大。”“是啊老师。”另一个电竞选手杜贺臊眉耷地说，“我从来没被人这么摁在地上过。”“而且队友们尽力了。”沛毅说，“骂都不知骂谁。”裘锦程歪看着小孩儿郁闷的脸，说：“你们也是玩游戏的手，从这次比赛，也该知娱乐和职业之间差距犹如鸿沟，不单单是努力能够弥补。经此一役，周末休息的时候，你们好好想想未来的路，随时迎来找我聊天。”“好了，放学。”裘锦程拍拍手，“打起神，日着呢。”“老师再见。”沛毅拖着步离开，后跟着一串垂丧气的选手们。“裘老师再见！”林雪儿笑着挥挥手，脑后的尾一晃一晃地快步离开。学生们如般退场，剩一个瘦小的男生坐在位置上满思索。裘锦程挑眉，走过去询问：“史浩，想什么呢？”“裘老师。”男生抠着手，犹豫不决地说，“我想转班。”“嗯？”裘锦程蹲，双臂叠放桌面，“这次比赛，你的实力最亮，为什么想转班？”“我很喜打游戏，但是，”史浩嗫喏，“我不是最厉害的，我家没有钱，我爸拉货特别辛苦……”他低，额角的碎发挡住睛，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我以为我很厉害，可是这次……”他引以为傲的技术被尖班的天赋打击得粉碎，直接断绝了他走职业路的念想，“我才一，转班还来得及。”“你年轻，什么都来得及。”裘锦程安抚，“你想学什么？”“不知。”史浩茫然地看着裘锦程，“什么能赚钱？”“这样吧，我回去想想。周一给你推荐几个，你找时间去旁听一，选个喜的专业，再找你家谈。”裘锦程说。找着主心骨的小孩儿蓦然神定，他：“好，谢谢老师。”“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七想八。”裘锦程拍拍史浩的肩膀，“你爸爸送你来上电竞班，肯定是个开明的人，没问题的。”“嗯。”史浩站起，绕过桌，跑过来抱了裘锦程一，后退两步，脸颊连带着耳通红地说，“谢谢老师。”裘锦程看着他，角不自觉地上扬，觉当职校老师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老师再见。”史浩挥挥手。“再见，周末愉快。”裘锦程说。庄纶静静地等在一边，看裘锦程和学生们告别。他心思细腻，自第一看到裘锦程，便锐的察觉这两年裘锦程过得并不快乐，他看上去心俱疲，隐隐猜到北漂生活的艰辛困苦。如果当年他毅然决然放弃丰厚家底，与窒息的原生家断绝关系，随裘锦程去北京，许能为裘锦程减轻一些负担。可上亿的资产，岂能轻言放弃，思来想去，庄纶自以为选了一条两全的路径，但没料到裘锦程是先放手的那个。

    “愣着嘛，班。”裘锦程说。“好哦。”庄纶说，“门的易拉宝……”“甭了，保洁收。”裘锦程了鼻梁，疲惫地叹了气，向门走去。庄纶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脚步，问：“你周末有安排吗？”“累，哪儿也不想去。”裘锦程说，“回家睡觉，睡两天。”“我想回学校看看。”庄纶说，“你能不能陪我去。”“有什么可看的，不去。”裘锦程说。“你说公开赛后可以谈谈。”庄纶摆一副委屈的模样，这是他最常用的把戏，虽老但有效。裘锦程沉默半晌，庄纶说：“你说的，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刚刚不是谈过了吗？”裘锦程说。“那是公开赛，不是后。”庄纶不愧是汉语言硕士，极度咬文嚼字。“谁？！”裘锦程余光瞥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缀在两人后，他皱眉，迅速转，目光锁定在走廊转角的女生上，“苗小纯？你跟着我们什么？”瘦弱的小姑娘像只受惊的兔缩了肩膀，后退半步，脊背贴墙，垂着不说话。“你刚课吗？”庄纶贴心地递了个台阶，苗小纯惴惴不安地：“是的庄老师。”“放学快回家，别让你家担心。”裘锦程说，他眉蹙，望着苗小纯离去的背影，“她是不是跟踪咱们？”“说不定是凑巧。”庄纶说，“锦程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问题。”裘锦程装傻。“周末去学校。”庄纶说。“疫之后，大学都半封闭理了。”裘锦程说，“咱们不去。”“我给导师打了电话，他愿意帮忙。”庄纶安排得周密，堵死了裘锦程的退路，甚至咄咄人地询问，“锦程哥，你说你已经忘记了，那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笑话。裘锦程迫切地想要反驳庄纶的自作聪明，他开：“我怕我忍不住上手揍你。”他大二初遇庄纶，接来的五年时间可谓犬不宁，他承认两人有过甜好的时光，但糖抵不过猜疑，真诚换不来真心。毕业后，他意识避开与过去有关的事和习惯，比如摄影、绘画、诗歌、茶、以及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