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28章

    “毕业我回老家之后，过了一个月，我请廖家贵去澳门玩，机票酒店全包。”庄纶说，“我兑换了五万块钱的筹码，让他去博彩，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裘锦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请他？”“那时候你把我拉黑了，锦程哥。”庄纶着栗，指甲抠一个个月牙印记，“我回老家之前，是廖家贵说服我不要跟你讲，等办完事再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我，你会愿意等待的。”“你没有等，他骗了我。”庄纶经历过贫穷和不公，他缺乏安全，心思细腻，睚眦必报，痛恨欺骗，比起父母开明、独立自信的裘锦程，庄纶像一尾逡巡蛰伏的湾鳄。他有着小白兔的伪装和不见底的心思，极其记仇算是一项，庄纶说，“廖家贵之所以想要拆散你我，是因为第一次聚会，你不让我给他钱。”“他那人嫌贫富、捧踩低，亲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钱。”庄纶说，“你不让我给他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要给你找不痛快。”“那你呢？”裘锦程说，“你是怎么想的？”“当局者迷。”庄纶声音低弱，“我了一个月时间，才想明白这些理，但你已经不理我了。”裘锦程对此不发表意见，他说：“继续。”“他拿着我的钱，在赌场赚了两万，揣自己的腰包。”庄纶说，“我看他兴致昂，又给了他三万的筹码，然后回酒店睡觉。我第二天起来，发现他彻夜未归，全家都输去了。”“富贵险求，他没有这个运气。”庄纶剥开一个栗，放裘锦程掌心，“锦程哥，我知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嚷嚷着要让你坐牢，我给了他五万的赔偿金，他一并输给赌场。”“他说他没脸回家，我劝他留在圳，打工攒钱。”庄纶说，“最后一次联系我，他说欠了三百万，找我借钱，我将他拖了黑名单。”“锦程哥，这个结局，你满意吗？”庄纶托着，笑地看向裘锦程。“都是过去的事了，庄纶。”裘锦程说，他心的云消散些许，面对庄纶也不像初见时别扭拧，他补一句，“是满意的。”庄纶瞳亮起，仿佛独行于漆黑廊的旅人终于窥见滴星光，他捉住裘锦程的手，手掌用力将其缚，问：“锦程哥，那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分开。”裘锦程一一掰开庄纶的手指，将自己的手释放来，“没有廖家贵作祟，还有李家贵、张家贵、吴家贵，你的心病，我不想承担。”“我们再来一次，我相信还是同样的结局。”裘锦程说，他看一庄纶，撇过，望着教室前方的幅投影布。周围的学生们因对决激烈而争执吵闹，没人注意到两位老师之间凝固窒息的氛围。“我不明白。”庄纶的声音颤抖，“你到底要我改成什么样？”连续多日的失败令他沮丧崩溃，挑唆的小人得到惩罚，他自己也绞尽脑地琢磨裘锦程的喜好，尽心尽力地支持工作，到来裘锦程却说他仍未摸到答案。

    “不是我要你改成什么样。”裘锦程说，“是你想成为什么样。”听罢，庄纶怔忪片刻，脑海清醒却又不清醒，朦胧混沌透着一明晰。他张嘴想说什么，看着裘锦程的侧脸，咽贫瘠苍白的话语，最后什么都没说，坐在裘锦程边看完了一午比赛。六场公开赛，电竞尖班大获全胜。 公开赛（二）“谢各位同学观看2023年度弘毅电竞公开赛，今日赛事已全结束，谢谢大家支持。”周升星的声音响起，“请各位有序退场。”裘锦程朝讲台走去，抬声音说：“一电竞（3）班的学生留一。”他对巡场维持秩序的学生嘱咐，“刘奇承，让其他场地的学生到这里集合，我要讲几句话。”“好的老师。”刘奇承应。不一会儿，三班的孩们陆续赶来，裘锦程说：“坐。”四十二个学生挤坐三排，周升星了人数，汇报：“老师，到齐了。”“行，咱们趁打铁，说说受。”裘锦程说，“林雪儿，你负责运营，你先说。”扎尾、相貌白净的女生站起来，说：“老师，这几天我学到了很多。那些课本上的知识，运用到实践，和书上讲的不太一样。”“运营分前后三个阶段，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阶段。”裘锦程说，“你周末写个复盘报告，周一给我。当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每个负责人写一分，林雪儿负责合稿。”“……好的。”林雪儿扶一镜，其余担任负责人的学生愕然的表。“老师，你不是说周末没作业吗？”后勤负责人程举手。“在其位，谋其政。”裘锦程说，“你们既然是负责人，就要担起理的义务。沛毅，说说你的受。”作为电竞解说兼选手的沛毅此时此刻像霜打的茄，恹恹地趴在桌上，说：“老师，我不想说话，我好难过。”他右手边坐着一排丢盔弃甲、宛若败军的选手们，个个儿面灰败，双目无神。“你们不是闹着要玩游戏吗？”裘锦程兴味地问，“输了一次而已，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