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5章

    “你只是在动你自己。”裘锦程说，他垂睫，似乎厌倦和庄纶对视。他相貌如此，乍一看白皙乖巧，不说话时是位斯文英俊的青年，但庄纶清楚，裘锦程果断，很容易丧失耐心。庄纶多次听信室友廖家贵的话，他的人愿意所有事证明，于是用各各样的办法磋磨裘锦程急躁的脾气，熬鹰似的折腾对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的韧和包容。夏季的天津变天如翻书，厚实的云层闷雷动，轰隆作响。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树叶和地面。裘锦程牵着狗，踏单元楼避雨，和庄纶同乘一电梯，轿厢里两人皆沉默，唯有裘二宝的气声清晰可闻。裘锦程开：“庄纶，江山易改本难移，我不需要你改，我也不信你能改好。”他曾经经受庄纶大大小小的考验，磨去棱角，将自己装绝世好男友的框架，这觉有多难受，他心如明镜，便不愿看庄纶无用功。“这是我的事。”庄纶乎意料地执着，“不用你。”到十六层，裘锦程摸钥匙开门，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炒菜的裘栋梁抬嗓门喊：“你俩可算回来了，快来吃饭。”庄纶看裘锦程一，说：“不用了叔，我来的时候吃过饭了，不饿。”他提起行李箱，迈过门槛，转还想跟裘锦程说两句话，门板着他的鼻尖“咣当”一声关上，丝毫不念旧。“随便吃两呗，年轻小伙多吃。”挥舞锅铲翻炒蔬菜的裘栋梁仍在地劝阻。“爸，人走了。”裘锦程弯腰给裘二宝解狗绳，拎着装球的塑料袋去卫生间清洗。“哎这孩，跑什么。”裘栋梁嘟嘟囔囔，“我特意炒了四个菜，这吃不完了。大宝！”“嗯？”裘锦程应。“去楼上看你妈回来没，叫她来吃饭。”裘栋梁说。“哦。”裘锦程把洗净的球放在窗台上晾着，塑料袋挂在门后，拎着钥匙去摁电梯。裘锦程考后，父母和平离婚，仍然保持朋友关系，用母亲杨俊盈的话说，裘栋梁这人，适合朋友，不适合丈夫。裘锦程起初不理解，觉得两人好，一把年纪了何必瞎折腾，后来经历的事多了，再回顾夫妻俩相的细枝末节，思考，杨俊盈说得有理，朋友和，终归是不同的。裘栋梁有一颗教书育人的拳拳之心，信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一手创办了弘毅职业技术学校，担任校一职。在学校发展最困难的时候，裘栋梁想过卖掉杨俊盈的超市，来保住学校的资产，被杨俊盈劈盖脸骂了一顿，悻悻作罢。杨俊盈格要，毕业后借了一笔钱，支起小区门的小超市，与裘栋梁相识。超市的年纪比裘锦程还大，这是杨俊盈的婚前财产，是她安立命的本，绝不可能为了裘栋梁的梦想卖掉。两人都是有持的人，裘栋梁外柔刚，杨俊盈外刚更刚，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一路磕磕碰碰忍耐到裘锦程考，已然不易。离婚十年，裘栋梁和杨俊盈都没有再找新，一个住十六层，一个住十九层，偶尔串门说说话，看看儿，大分时间都在忙事业。裘锦程也从最开始的不理解，转化为享受的心态，终于不用听小两斤斤计较地算计自己为对方付了多少的争吵声，还耳朵一个清静。“笃笃笃。”裘锦程敲响杨俊盈的门板，“妈，楼吃饭。”“来啦——”门未开，声音已至，杨俊盈打开门，一把儿的脸颊，“我家大宝真尊！”

    送伞“爸今天饭多了，叫您去消灭。”裘锦程说。“把我当饭桶了是吧。”杨俊盈正好懒得饭，揣着钥匙跟裘锦程楼，“大宝今天都嘛了？”“睡觉，遛狗。”裘锦程说。电梯行至十六层，来右手边是窗，灰蒙蒙的天起暴雨，杨俊盈抻看了一，说：“幸好回来得早，差一儿就挨浇了。”裘锦程推开家门，迎面被裘栋梁了一把伞，他疑惑地瞪大睛。“外面那么大的雨，你同学肯定没走，去给人家送把伞。”裘栋梁说，“你这孩，一儿没有力见。”“他一广州人，门哪能不带伞。”裘锦程说。“快去，楼去看看。”裘栋梁踢一裘锦程的小，“磨磨唧唧，也不知随了谁。”“没随我。”杨俊盈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裘锦程拗不过裘栋梁，拿着伞去摁电梯。轿厢到一楼，门打开，裘锦程往右边转去单元门，便看见坐在行李箱上发呆的庄纶。“你没带伞？”裘锦程开，吓了庄纶一哆嗦。“学。”庄纶站起，有些窘迫地将双手揣袋，神小心而欣喜地与裘锦程对视，“伞好像丢在飞机上了。”“给。”裘锦程伸手，把伞递给庄纶，“送你的。”一句话生生将庄纶嘴边的“我用完还你”憋嗓里，他接过伞，塌肩膀：“哦，谢谢哥。”裘锦程看着他，习惯寒暄两句：“你住哪？”“酒店，不远，就在小区对面。”庄纶说。“行，雨不太大了，快走吧。”裘锦程转离开，他没有耐心和庄纶说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