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 - 第98

    “回禀陛，豹骑将军奉旨在松园当骑夫，每日都勤勤恳恳，松园女学上都很是喜她。”听见这话，万俟悠笑了：“你们还真是她，朕随便问了一句就要赶多说两句好话。”知陛并没有生气的意思，重蓝就只是笑：“微臣替豹骑将军说好话，也是因为知陛是忧心她才将她送去松园的。”豹骑将军云是几年前带着二百朔州女卫和裴仲元一起来了繁京的，如果说裴仲元算是万俟悠的嫡系，那江明雪为她一手打造来的女卫就是她的手脚和指掌。那时的万俟悠还是个要与朝各派周旋的新晋太，却放任了云去当她的传声筒，她想教训的人，云去教训，她想说却碍于份不能说的话，云去说。朔州的风和雪砥砺了云天生天养一般的恣意，更是被她纵容到了极致。繁京隐隐有传言，东都虞将云是殿的另一张面孔。过了两年，将朝政拿稳之后，万俟悠就开始让云收敛，云嘴上答应得很好，却实在难驯，听到岳都侯的纨绔儿暗地里养了个和太有几分像的外室，她直接打断了那纨绔的。万俟悠闻信之后难得动了气，拿起鞭就去找云，却看见壮壮的小姑娘梗着脖跪在地上抹泪。“他们欺负人！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还叫她茉莉娘！”一看见太来给自己主了，云能三啃完一个的嘴叭叭的。万俟悠把鞭随手放在了一边，笑着看她：“可就算你打断了他三条，他还是可以继续找茉莉娘，你动气了，在意了，动了手，反而了他的。一个女有几分像孤，有人说像，也有人说不像，如何定罪？再说了，孤为女治理天，难竟然连跟孤相像的女都容不么？”果然，第二日就有人状告东的都虞将在闹市追打世家弟，在众目睽睽之打断了人家的。人证证俱在，万俟悠直接抹去了云的职务，将她送去了刚刚办起来的松园女学当个洒扫杂役。过了两月，岳都侯世间旧年贪污军饷一事被揭开，岳都侯家与繁京门各家有亲，乐侯府八十多岁的老侯爷在门前整整跪了一日，还是只能睁睁看着岳都侯一个百年侯门被太殿轻轻扫去。“你想当孤的刀剑和鹰犬，孤能让你纵横繁京无人敢掠你锋芒，可你问问你的心，你真会甘心么？你和你手的女卫，是朔州的人杰之华，是天女的至之力，你该成为大启的刀剑，所以，你得在松园学着将军，不能只会鹰犬。”说了这么一席话，万俟悠就把云留在了松园，就算云官复原职，后来又被她封作了豹骑将军，也不过是从松园的打扫成了松园的骑夫。如今的云也已经二十四岁，到了繁京之后她又了半寸，量比繁京一般的男还一截，猿臂蜂腰，透着常人难及矫健，大概因为天天大半时间都在场，她的脸还是黝黑，一乌黑的发被扎成了辫挽在脑后。大概因为天，她竟然将半边的衣袖脱了系在腰间，就这般赤膊纵，手还握着一把两石大弓。迅疾如风，骑在上的云却直起了腰。弓张，箭，弦鸣，离她二百丈之外，一个红的绣球被箭矢穿过，被翎羽挂着直接串在了后面的靶心上。“云夫！”松园的学们手都要拍断了，除了叫这三个字也不会说别的了。倒让她们后那位突然来了兴致的皇帝陛吓了一。云拉住缰绳，转正想对学们说什么却看见了正捂着耳朵的陛，她眨了眨，才知自己没看错。“陛！”她纵奔过来，睛也如从前一般黑白分明。“陛，你怎么来了？”她翻真是比一般人床都容易。皇帝陛手里拿着一把绣了垂丝茉莉的纨扇，给这晒了一油亮将军扇了两。“既然是夫，就把衣裳穿齐整，你这些弟都以你为榜样，难以后她们要箭还得先学你扒袖不成？”“天太。”云嘴里嘟囔着，还是乖乖将衣裳穿好了。其他人知了是陛来找云夫，都悄悄退了去，只有几个淘气些的女孩儿故意落在后面，用睛偷瞧那位传说的陛。鹅黄的衫，梅青的旋裙，陛可真好看。理好了衣裳，又抓了抓发，云跟着陛走到了树荫。“陛，这树结的果可好吃，可惜现在还青着。”听见这姑娘还跟自己说树上的果，万俟悠摇了摇手里的扇：“这松园是朕十二岁时候的生辰礼，园草木朕不比你更清楚？”云看了一一直不吭声的重青重蓝两位廷女官，眨了眨睛跟在了陛的后面。在松园里慢悠悠走了一圈儿，听见了女孩儿们的读书声，万俟悠觉得自己心里的郁气散了些。“云将军。”“末将在。”“朕曾经给淅川郡王府的几个同族妹送去教养嬷嬷，是让你去送的，可还记得？”“末将记得。”“淅川郡王的六个女儿，里面可有能为朕所用的？”万俟悠停了脚步，看着一棵很是大的茉莉。这是她十二岁的时候的。

    “三姑娘万俟盼儿，比其他几个胆都大，也稳重，末将觉得比她那些哥哥弟弟都好。”“盼儿？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她是庶吧？今年大概多大了？”云在心里算了：“她今年大概也有十八了，淅川王妃早就病着呢，她是庶的，名字也是随便起的，什么盼儿、求儿、来儿，淅川郡王府上那些妾也都是歌姬，天天想着怎么能生个儿好得赏，起的名字也不成样。她娘死的早，说该是受欺负的，其他几个妹倒是都服她。”“好，就她了。”万俟悠转看向自己的将军。“豹骑将军云，朕有一密旨，你替我送去淅川，给这位宗室女。”云连忙后退两步单膝跪地。“谨领陛旨意！”万俟悠挲着手着的茉莉叶，心想起了十二岁时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为自己还在为父皇给予的而喜。至今日也不过是过去了另一个十二年。“淅川郡王父意图构陷朕毒害太上皇得位不正，要是她，这个万俟盼儿，能够找到构陷的证据，首告发淅川郡王，朕就可以给她一个爵位。”云听懂了。“陛，她要是愿意这么，以后就是郡主？”“不是郡主。”万俟悠淡淡一笑，手的纨扇轻轻摇动。“你告诉她，朕可以封她作郡王，以后淅川郡王的府邸、封邑、俸禄都是她的，她还可以如其他的藩王一样随意王府。”总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不起是吧？总觉得皇位上不该坐一个女人是吧？那你的王位、府邸、宗祠、血脉，以后也都属于你的女儿了。纨扇带起的一阵清风里卷了茉莉的香气，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年轻的皇帝陛面带微笑，仿佛只是刚赏玩了一丛。 公主请登基（二十六）打发了云南，万俟悠也没闲来，她也闲不来。从她监国以来她每年夏天都会让工官吏去各地查堤坝清沟渠，事儿安排去了自然就要有回报——新增奏疏一车。刑和大理寺的案这几年案不少，有人查了有人审了有人判了，还得有人得在最后的置上验用印，没错那人就是她这个当皇帝的。万俟悠曾想过让外官们简请安折，可那些琐碎的言语里并非全无用，在通政司建起来之前她还是决心留着那些谄媚的琐碎——和每天装着它们的一大摞奏疏。“从前刚去朔州的时候跟在安婶后面觉自己无从手，安婶还跟我跟说活儿都是来的，现在当了皇帝也是一样啊。只要想事儿，就有不完的事儿。”看完了一摞奏疏，万俟悠歪在椅上有些惫懒。窗外蝉鸣阵阵，隔着窗能看见外面的天光铺洒，真是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