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 - 第96

    “那这位桑夫可曾婚？我有个族弟……”“她是守了望门寡。”万俟悠打断了她的话，“而且让她守寡的那前未婚夫姓万俟，就是我四哥。”于兰娘惊异万分：“她、她是四皇那位没过门的续弦？那、那……”她的手胡比划了两。万俟悠了：“对，她算是我未过门的嫂……朕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守望门寡的嫂来当天第一个女探呢？论才学，她绰绰有余，论份，她家世清白。”于兰娘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您！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您真的稳重老成了，原来还是这般有意思！等到这事儿被人揭发，不知多少人得惊掉。”年轻的陛角一抬，笑着说：“掉一掉就习惯了，也不知哪来的习气，男人死了，竟然不让女改嫁，更不让女门，朕还不光要让她们来，朕还得让她们来读书，来科举。死了个男人罢了，又不是天上了刀，把女人关起来什么？这世间的宗族礼法，有时候就像个得靠吃壮药的男，举着那一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想个有自己血脉的孩来，可笑。”算上登基前已经掌朝快五年的皇帝陛神之间依稀有着当年那枝繁京茉莉的倔模样。只是从前她的这份倔或许是为了，为了弓，为了一个园、一艘游船又或者一份想要离开繁京的自由。现在她倔的目光投向了这世间的，那里有无数可怖之藏在平静的黑暗——犹如另一个地谷。于兰娘到底了了几年的官，也不再是从前那个门女，听着陛的语气，她的脸也不像之前那般轻松。“又哪有那么容易？那些小人家没了向外争的本钱只能指望着卖了自家女儿换些孙家业，且不必论。只说现在这些繁京门，我现在和他们往来少了，倒是我妹妹竹娘说，因为女也能科举也能选官，不少人家在闹和离，就是娘家要把女儿抢回去官，婆家又不肯放人，只把女夹在间，几乎要人命来了。”“魏家的十六娘您可还记得？也是打球的好手，孩都三岁了，她娘突然称病，把她连孩一起诳了回去，说是要让她选官。”“魏家这一辈本就盛衰，两个男丁都不争气，连个县令都当不好，前年被吏评了个，正遇到您颁了那个‘退选令’，现在都在家里窝着呢。魏十六娘聪明，魏家现在把她回来，就是打着让她承袭家业的主意，只是这样一来孩是肯定得送回夫家的，她以后的家业也只能留给魏家自己的后人。”手指在茶杯上轻轻了，万俟悠轻声说：“嫁夫家，便是被夫家吃了，连个名字都留不，留在娘家，也不过是个守产人……就算我令说女可以承爵，又有几家人舍得自己的儿？”窗外再度闹起来，她抬看去，看见一群骑着的士们缓缓往回走，这是要各自回去歇息，等着晚上的琼林宴了。“我也该回了，这里面的事一日想不明白，咱们时日还着呢。”说着，她就站起了。于兰娘也连忙起，却见陛突然看着窗外不动了。“陛……七娘。”楼，一个年纪约有三十多的女士被人拦了来。“士娘，您可否在我家女儿上摸一？”女士有些讶然，看看那抱着孩的布衣娘，再看看还在襁褓的女孩儿，似乎不知该如何应对。“我、我是个寡妇。”片刻后，她摆了摆手，轻声说，“无儿无女，也只有读书的本事。”树影婆娑，小半遮在了她的脸上，连上的红裙都有些许黯淡。“没事儿呀！”一刻，那穿着布衣的妇人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女儿的上，“无儿无女无男人，能写能算能读书，她要是真有这般本事，我就算早早死了在黄泉上都能笑了，不靠儿女夫君，她自己就能养活了自己，又不用似我这个为娘的这般每日给人补浆洗来赚小钱，那是何等好日？”楼，新晋的士娘愣住了。楼上，年轻的皇帝笑了。“这天有无数不甘自己命运的女，她们面前关着的门，朕已经为她们撕开了一，余的，该是她们走到朕的面前来，让朕知，她们能走到哪一步。”转，她看向于兰娘：“刚刚那些话是魏十六娘央你来朕面前说的吧，相识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朕就分不来你是真心要说那些琐碎，还是在替人传话？”于兰娘半羞半愧地低了，万俟悠抬手掐了她的脸。“她魏十六有什么本事，让她自己走过来让朕看看，她要是有本事破了两家的天，朕替她兜着就是了。”楼，士娘已经走了，抱着孩的妇人将孩捆在后，提着一桶衣服正要走，却被人拦住了。“我家主人说孩可，娘要是愿意，以后可愿意来我家院洒扫？每月三两银。”三两银？这么多钱？妇人直觉自己是被骗了。可听见那人说的洒扫的地方，她又有些懵。“松园女学？松园？女学？”她转看向那个传话的女，却见那女指了指旁的茉莉。她手里装了衣裳的桶“噗通”一声落到了地上。琼林宴饮一直持续到了申时初，尽陛只来坐了一个时辰就走了，新科士们说的最多的，还是陛。陛的风采，陛的威仪，陛的……男人们目光勾连，赞着他们不敢用嘴说的属于陛的。繁京的茉莉，想起陛从前的雅号，不知谁的心又动了。醉了酒是不敢骑的，一群士们等着礼的车驾送他们回住，突然看见一匹黑疾驰在已经宵禁的路上。

    “那是谁？”有人眯着问。“那是谁？那是裴将军！禁军大统领裴仲元。”“这么黑你都能认来？”“我可不是认了他，我是认了他脖上的那块牌！”说话的士突然捂着脸嘿嘿一笑，“那可是陛的茉莉铜牌，有了那个，咱们男臣才能在这个时候禁。”禁？这个时候？有人抬起，追着那的虚影向皇城看过去。那里有什么？有繁京的茉莉。有大启的陛。大理寺卿楚平野，金吾卫副统领冯寒山，禁军大统领裴仲元……再久远一些，还有如今的浙闽察使司徒尧。凡是有过那块铜牌的人，谁不是少年得志平步青云？凡是有过那块铜牌的人，谁又仅仅是少年得志平步青云？登科及 公主请登基（二十四）一群男人还在惦记着皇帝的床榻有多香，却不知当皇帝的连睡个香甜觉都难。寅时二刻起床梳洗，去仁寿给母后请安顺便用个早膳。要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就是卯时末上朝，要是小朝会，就先在殿里看看书批批折，在集英殿召集自己要见的朝官。如此忙到午，加上吃饭也不过休息一个时辰，午就是批折和见人，一直忙到申时之后。万俟悠一贯不愿意在旁人面前展示自己勤勉，可她学东西快、事也专注，有些军需、盐政之类的奏疏她一开始看不懂，总得找人来教，认真学了，到了第二日她就能对着那奏疏说得面面俱到。此外她每五天还要有两天找人来给自己讲经史，要找一天让鸿胪寺的译官来教自己外国语……起的未必比早，睡得却是真的比猪要晚。日久了，万俟悠还有了个浅眠易醒的病。太后江九月知了，心疼得不得了，又让人去搜罗了各安神的方，变着样给她调理。“悠儿，你也别让那些男人都是夜里才来，让他们早些来早些走……”听见自己母后的话，在喝茯苓粥的万俟悠有些无奈：“母后，白日里确实事忙，他们来了还得等我好一会儿呢。”江九月叹了一声，又说：“你怎么晚上还非要人走，又是一阵折腾。”万俟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