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 - 第18

    另外了两碗麦粥，青的麦粒熬煮来，还带着特有的香气。鹅很喜，一气喝了一碗。包吃到一半的时候，一群膀大腰圆的男装女走了来，五个人，了五十个包。她们生得壮，往一张八仙桌旁边一挤，顿时显得整个肆都仄了起来。肆的老板和她们大概是相熟的，先端了一大盆的麦粥来让她们分着喝。一个年轻的女转，突然瞪大了睛：“师祖恁看，这鹅咋这咧？它还会坐着吃包！”“是呀，这鹅可真。”用两个翅膀尖儿夹着包闷狂吃馅儿的鹅停住了。秦四喜微微抬了抬。在她对面，有个人毫不客气地坐了。“你这鹅我前几天就看见了，得真好，想养这么得用不少粮吧？”单用粮可养不一只被神力的鹅。“还行吧，它聪明，会自己养自己。”秦四喜实话实说，在诸天神界鹅就不靠它养，基本都是靠它自己从别的神尊那坑蒙拐骗，啊不是，是用力劳动换了吃的自己养自己。毕竟是神力的神兽，又拒绝了幻化人形，所有的神力都用来化，单论战力，看起来白白胖胖的鹅在诸天神界能一只鹅围殴七八个修炼人形的神。所以，鹅每天都惹是生非，然后蹲在那儿等别的神来合伙儿揍它。他们来了，它就痛殴他们，再拖着去一家家告状，要是那些神尊不给它东西补偿，它就当着面把他的神再打一顿。神尊们修行修心自恃份，也不会跟一只鹅计较，只能送一堆好东西换回自家神。鹅的此番派可谓是极其蛮横，极其嚣张，极其不讲理，在它的衬托，秦四喜的温善好说话就犹如天上的明月一般熠熠生辉，令人望之则喜。她微笑，她歉，她为了赔礼拉着神尊们打打叶牌钓钓鱼散散心，她在诸天神界的好人缘儿，有一半是被鹅打来的。桌对面，蔺无执瞪大了：“这鹅居然能自己养自己？”她看向鹅的目光无比灼：“我们虚无山上也养了些鸭鹅，它们可没这本事，你这鹅能去教教么？”鹅瞪着镶金边的黑小睛看着秦四喜，生怕她嘴一快就把自己送去给别的鸭鹅当了师父。“它不好，不耐烦教的。”秦四喜微笑婉拒。挽救了虚无山上鸭鹅的悲惨命运。鹅满意了，收回了要扇秦四喜的翅膀。蔺无执看着这一人一鹅，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不光是诸天神界来的神尊有意思，连神尊养的鹅都这么有意思。”秦四喜咽嘴里的包，把剩的半个包规规整整放好，又将筷摆在了粥碗上，才再次看向蔺无执。蔺无执“嘿嘿”一笑，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面前有了一位“神”就应该恭敬或者提防。“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知？可今天谁让我拉架了呢？那个第五丹师装得像是要死了，那个宗剑首气得像是要炸了，一看见你就野狗撒似的往你那跑。我又知他们上的欠债与褚澜之请神一事有关，想来想去，能让他们这般的，也就只有神了。”穿着衣服的蔺掌院笑容和气，双有光，一也不像几天前那位又是洒血又是杀人的杀神。秦四喜拿起包继续吃了起来。蔺无执声音压得很低：“神尊神号可否告知？咱们北洲现在也成了神降之地，几次三番得了您相助，又是灵念归乡，又是直接把人送回来的，来日这些事儿说起来也得让小辈儿们有儿说不是。”知了前的女人真的是神，蔺无执自然也知了这些天发生的奇异之事到底是谁的手笔了。归乡的灵念，归家的人……这位被褚澜之大动戈请回来的神尊，真的是一位难得的善人。吃完了一个包的神随说：“我神号‘沧海’，名字叫秦绿柳。”“沧海神尊秦绿柳。”蔺无执的手肘撑在桌上，摸了摸，“秦绿柳……”“师祖！包上桌了你快来回来，俺一个人抢不过师和师叔！”一声召唤把蔺无执招了回去，等她两手各拿了两个包，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回到秦四喜面前的时候，秦四喜和鹅都已经快吃完了。秦四喜又了三个包，让店家装起来。她来的时候夕昔还在睡，等她回去也差不多该醒了。夕昔虽然是个修为平平的散修，也是个心姑娘，自从十七宗门掠北洲的灵女孩儿去其他地方炉鼎一事传开，这戏梦仙都就一直有人来，都是想要寻找自家亲人的落。尤其是有一百多个青竹院没找回来的女孩儿凭空现了在戏梦仙都。如何安置她们，也得有人手去。夕昔就自告奋勇去帮忙，每天都忙得转向，回了住倒就睡，秦四喜自觉是个闲散人，有空就买吃的带回去喂她。“别急着走呀，隔那条街上有个卖杏仁儿豆腐的胡小手儿，她最会的其实是洒了碎果的糖酥酪，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她吃。”洒了碎果的糖酥酪。

    秦四喜看鹅。鹅看秦四喜。她俩一块儿坐了回去。反正把夕昔的包放在须弥袋里也一直是的。蔺无执看在里，叼着包笑个不停。“神能凝聚灵念的本事我大概知，那个开了一扇门直接把人送回北洲的本事可太厉害了，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在北洲帮要去其他地方的修士开个门，那灵石啊，真是躺着都能赚。”秦四喜眨了睛，有儿心虚。能在星海之找到这么多人还能把她们接回来，她要成这事儿倒不是不能，只是没有威胁别人来得方便。她语气诚恳：“没那么容易，耗损太大。”蔺无执遗憾地叹了气。“这么难的法你为了我们北洲那些可怜女孩儿也用了，以后你有啥要力的活儿只叫我，除了褚澜之那个妖孽玩意儿我打不过，旁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膛。砰砰作响，全是的。秦四喜立刻又想起她随手掐死了两个元婴修士的豪迈。说话也没耽误了蔺无执飞快地吃完了自己嘴里的包，她一抹嘴，跟自己的徒徒孙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一神一鹅往外走。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街上人来人往。蔺无执块大，个，很是显，所到之旁人纷纷避让。到了胡小手儿的店里，她果然让秦四喜和鹅都吃上了洒了果碎的糖酥酪，果酸甜，酥酪香绵，秦四喜吃得也不抬。鹅的嘴伸碗里“科哒科哒”吃个不停，抬起来嘴外面还有一圈的白。蔺无执虽然灵石，对能让自己看见了自己弟和徒孙灵念最后一面的秦四喜还是大方的，又了两碗酥酪请她们。“我看你真的不像个修士，你是修炼什么法成神的？”听见蔺无执的问题，秦四喜掉了自己嘴角的一块碎果。“我本来就不是修炼法的修士。”她说。“我是在凡人境带人挖渠建堤坝的凡人，挖着建着，就成神了。”蔺无执瞪大了：“凡人？那，那你，你挖了多少渠和堤坝？”“渠一百六十七条，其五条因为战和洪灾重新挖掘，堤坝建了二十九座，被人挖垮了四座，我飞升前又重建起来了，一共了五百年。”成神两百多年的沧海神尊依然记得自己挖过的每一条渠，建起的每一座堤坝。五百年，她以凡人之力走遍凡人境的每一寸土地，丈量脉，通联沟渠，建堤防洪。不休不止。用过的木铲、推车、沙袋、绳索足以堆满一个仓库，穿坏的草鞋和用来包裹双手防止磨伤的布带如果团成一个球，也足以投江使江断。过的血和汗，见过的死与亡，远胜过诸天任何一个修仙成神的神尊。凡人秦四喜，是以这样的方式成神的。不像修士的神说话的语气浅这般淡，仿佛只是在说什么习以为常的事，看在蔺无执的里，却让她惊叹。和人们想象的神相比，前这位神号“沧海”的神尊实在太过平凡，仿佛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