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85

    抱琴所言有理。如今各地缺粮导致民窜,活不去人的去乞讨、偷盗、甚至直接落草为寇,抢掠普通百姓，加上寒冬将至,路途遥远……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危险。还有陆寒霄，他肯定不放她走。宁锦婳在心里逐条分析利弊,哪一条都走不通。想得烦了，她索闭上，把这个荒唐念压去。可有些事一旦开了闸便不受控制。越迫自己不想，就越想。琴瑶曾说过，她师父是个绝世神医。她曾信誓旦旦，宝儿的病在她师父面前不值一提！何须年、甚至两年都用不了，这世间若只有一人能救宝儿，一定是她师父。宝儿才刚满一岁，如果现能治好，便与寻常童儿无异。她为母亲，又怎能睁睁放过这个机会呢？倘若有一天宝儿能开叫她一声“母亲”，她此生都无憾了。宁锦婳闭着睛陷沉沉的梦乡，只是这个梦不太妙，梦都蹙着眉。……琴瑶的医术很好，一剂方去，当晚就发了一汗。抱月和抱琴忙活到两更天，换了三床褥，宁锦婳的温才堪堪降来，能睡个囫囵觉。原本只是普通风寒，在王府细地养着，本没什么大碍。可宁锦婳心里装着事，肝气郁结，一直拖着不见起。一不留神了风。又开始痛咳。等五日后陆寒霄回府，只见她病怏怏躺在床上，面苍白，乌黑的睫颤动，看着无辜又可怜。陆寒霄怒极，自从宁锦婳开始掌家后，他鲜少手宅之事。这回主院伺候的无一幸免，全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抱月跟抱琴也没有逃过。宁锦婳拦不住他，忍不住抱怨：“是我不让她们通禀，拿旁人撒什么气。”陆寒霄抿着，神不愉，“没有照看好主，便是错。”宁锦婳睁大双眸：“谁说没照顾好我？我都没事了咳——咳咳——”她皱着眉咳，陆寒霄沉着脸起去叫大夫，宁锦婳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别——我咳——我用过药了。”她不喜府里那些大夫，琴瑶一贴方三碗药能搞定的事，那些人能让她吃半个月，嘴里全是药味儿，喝都是苦的。她摇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你难得回来一趟，发作完我的人，还要跟我吵架吗？”陆寒霄被她得没脾气，他俯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她时养得珠圆玉，才过去几天，圆的颌已变得玲珑纤细，双颊的没了，小脸儿不敌掌大，真真我见犹怜。于是，宁锦婳发现今天他奇地好说话。因她前几日受风，如今窗关得严严实实，门也上了厚重的帘，整个房里沉昏暗，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在这晦涩的光影里，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几分柔和。宁锦婳忽地心一动，轻声：“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陆寒霄依言俯去，越听眉越。宁锦婳也知此事不好转圜，但涉及宝儿，她在心里憋久了，有一腔的衷要诉。她能不清楚枕边人的狗脾气？原本没抱多大的希望，甚至好了迎接他冷脸的准备，谁知陆寒霄听后只是脸稍沉，没说话。没答应，但也没一驳回啊！宁锦婳的心气儿一涌上来，急：“你说话呀！别给我装聋作哑——咳咳咳——”“别急。”陆寒霄轻拍她的后背，他眸光微闪，问：“婳婳，你当真想去？”有戏！宁锦婳漆黑的里火光迸发，她压的意，轻声细语地劝他放自己离去。因为痛，她不能声说话，又因为咳嗽，语调不能太急促，陆寒霄只是定定看着她，神分外专注。此此景，倒有几分夫妻和睦恩的意思。毕竟宁锦婳的刚烈，脾气上来时跟个刺猬一样扎人，陆寒霄不想跟她吵，直接拂袖而去，宁锦婳见状更气了，开始砸东西……如此循环往复，无怪乎两人渐行渐远。……说得燥，她轻抿一清，偷偷觑着陆寒霄莫测的脸，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原来他有这么多的耐听我说话啊。她不禁想起从前的一幕幕争吵，现在回看过去，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其实也不是非得争个输赢不可，她只是……只是想让他多看她一，她那时太年轻，总是巧成拙。算了，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宁锦婳痛苦地闭上双，哑声：“三哥，宝儿的病一直是我的心病，我宁愿自己折寿十年，也不愿我儿受如此折磨……”“婳婳！”陆寒霄厉声呵斥：“不语怪力神，休要胡言！”他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当初是我之过。就算要折寿也该应到我上。你放心，我们的孩……会好的。”宝儿何止是宁锦婳的心病，更是陆寒霄心里的一陈伤。他有时候想，这是不是上天赐给他的报应，他残暴不仁、不择手段，罪孽却应在了他的孩上。他亲缘淡薄，弑父杀兄上位，此生把唯一的温留给了宁锦婳，至于三个孩，也只对刚生的小女儿一些。陆钰不必多说，陆玦……也就是宝儿，宁锦婳从怀到生产一直瞒着他，忽然冒个孩，陆寒霄此前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生不一儿舐犊之。他对次亏欠居多，分却少的可怜，甚至不如陆钰。尽上不喜，可毕竟是他手把手教来的继承人。陆钰的老师是他为他心挑选的大家，他的功课每日呈现在他案……为王府世，陆钰一言一行皆无可指摘，不仅诸位将认这个少主，陆寒霄也对他分外满意。至于宝儿陆玦，那件事是他跟宁锦婳两人心的一毒刺，他不想日后她一看到这个孩就怨他，他甚至比她更急迫治好宝儿，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陆寒霄敛眸，淡声：“婳婳莫慌，此事需从计议，就算门也得先养好。”他这是……同意了？一切顺利地奇，宁锦婳反而不敢相信。她狐疑：“琴瑶说了，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给宝儿看病再留几个月，兴许……这趟远门得半载光景。”半年啊，连她都觉得漫难挨，他竟然平静地同意了？这不像他。莫非有诈？陆寒霄苦笑：“婳婳想到哪儿去了，陆……”他微微一顿，语气说不的僵，“……玦儿也是我的孩，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只愿他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宁锦婳面红耳赤，她不由垂帘，咬着：“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三哥莫怪。”

    自从 思及此,陆寒霄狭的凤眸微眯，里闪过一丝寒光。三次。第一次是颈侧的伤，第二次是遇袭早产,第三次是在围场那晚，幸而那时他在她边,守得她一夜安稳。宁锦婳是个心大不事的,只当普通刺客，并未多问。可那刺客为何放着陆寒霄不动,非得等盯着她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宅妇人？刺杀的几个滇南大员都比王妃有用。宁锦婳受此无妄之灾，其究溯源,还是陆寒霄造的孽。新帝登基两年，已鲜少有人提起荣懿太齐寰,这位太是大齐历来在位时间最的储君，为嫡为,母族显赫,一生就敕封东。上皇帝正值壮年,面陆续有皇降生，荣懿自小便被教导仁孝友悌，他不需要争什么,只要不犯错，熬到老皇帝驾崩，总有一天能坐到那个位置。因为不争,太让皇帝很放心,从未动过废储的念；同样因为不争，在先帝病重,无人为他保驾护航时，连几天都撑不过,被他那一帮兄弟迅速分殆尽。像陆寒霄这人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那杯冒充皇帝赐的鸩酒送到东时，齐寰居然就那么认了！若他再持几个时辰，只要几个时辰，等到神机营的人来救驾，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憋屈！人死如灯灭，死后还要被扣上一不忠不孝的帽，真正的逆贼反而坐明堂，成了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