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79

    她躺着的时候面白如纸，如同致无生气的人偶一般。如今鲜活起来，陆寒霄不得她多说两句话，哄着她把心里话说了来。闻言，他挑眉：“怎么？我究竟让你吃了多少苦，今日无外人，你我夫妻敞开心扉说说？”“也好让我知，为夫究竟哪里的不好，惹得婳婳宁愿跟我和离？”当初让他震怒的事，如今经历这么多，他也能心平气和说来了。当然，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宁锦婳骤然睁大双眸，“我什么时候跟你和离了……你、你别血人啊。”“呵——难那封和离书是假的？”“什么和离书，我本没……”她忽地一顿，陈旧的记忆涌上心。怪不得……怪不得她没找到那封原本该烧毁的和离书，原来差错被他看到了。以至于后来这人忽然发疯，还派了个侍女恶心她，原来是个乌龙？……真相大白后，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底的无奈。陆寒霄的脸依然难看，“也不全然算个误会，毕竟是你亲手所写，你也真动过和离的念。”宁锦婳：“……”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她竟诡异地会到了一把陆寒霄面对她胡搅蛮缠时的心，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宁锦婳信誓旦旦，“那我为什么动和离的念？你就没有一错吗，要不是因为有钰儿……”看正要掰扯个一二，她像被卡住咙似的，又不说话了。宁锦婳抬眸，定定看着他许久，久到陆寒霄都察觉不对，她忽然，“三哥，对不住啊。”误会他这么多年。 这是宁锦婳第一次对陆寒霄服。她要面,从小被的骄纵，就算知自己错了，也不愿这么大剌剌说来。陆寒霄并非迂腐之人,从不占嘴上便宜，久而久之,更助了她这个坏习惯。因此,陆寒霄心底暗自纳罕，“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宁锦婳靠在他的膛,垂首看着自己刚生的、红彤彤的漂亮“猴”。就在陆寒霄以为她不会开时，她轻声：“钰儿生那会儿,比姑娘还要好看。”那些模糊的记忆似乎蒙上了一层面纱，一想就炸裂似的痛。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去想,把那些漏百的“真相”当成理所当然。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陆钰。在她前六年的记忆里,陆寒霄是个混账。他把自己拼命生来的孩抱走,原因只是里那位说寂寞,聊以派遣。把自己的孩送给敌养育，那女人还刻意刁难她，不让她跟孩见面,骨分离数年。在宝儿生之前，太医说她再难生产，陆钰是她唯一的孩,这让宁锦婳怎能不恨？年前在京都,舒婉婉一语惊醒梦人。她把所有的恨意都倾注在陆寒霄上，这么多年只顾着和他折腾,却忽视了父亲、兄、还有姨母……她的至亲啊，他们怎会允许这么荒唐的事发生？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应该见陆钰。宁锦婳一直没想通关窍，直到这次生产，或许是经历了相同的痛苦，她脑忽然浮现起六年前的记忆碎片，一一拼凑——她全记起来了。陆钰的生辰是正月初三，她却一直记成正月二十三，她少了二十天的记忆，那段记忆并不好。……当年宁锦婳生产的时候，陆寒霄不在京都。她当时没了半条命，陆钰刚生来时小小一团，这孩娘胎里发育不足，哭声嘤嘤噎噎，吃都嗦不来。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宁锦婳产后很虚弱，加之陆寒霄迟迟不归，她的神和成了一绷的弦，直到发生了两件事。其一，宁府的女眷们前来看望，那些三姑六婆们知她自此伤了，不知是好意还是幸灾乐祸，都以过来人的份“劝”她。男人嘛，哪儿有不偷腥的。与其爷们自个儿去扒拉些脏的臭的，还不如正妻贤德，早早把人备好了，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家族还有几个相貌皎好的旁支庶女，跟大姑眉间有几分神似，姑爷保准喜……其二，陆钰是宁锦婳第一个孩，又那样弱可怜，她没要娘，持自己亲自喂养，结果陆钰一呛在了嗓儿，脸憋的通红，好险才救回一条小命。她躲在屏风后面，听两个太医低声嘀咕，说孩难产，格太弱，有夭亡之相。后来，宁锦婳就“病了”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整日整日得泪，晚上睁着睛到天明，她抱着微弱呼的陆钰，心里几乎被愧疚填满。是她的错，是她自己不听劝告，私自停了避药。太医在时就说过，她年岁太小，这一胎来的过早，恐怕保不住。是她千方百计寻药拜佛，一定要留这个孩。世府又大又冷，她太怕一个人了。况且……如果有了孩，这是他的，他会不会就回来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靠孩挽回夫君的心。如今她才知错了！她自私地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受苦。她跟怔似的，每隔一刻钟就把指尖放在孩鼻受，确定他还活着。日渐消瘦的躯，宁锦婳已然“疯”。周围人只当她产后虚弱，没发现不对劲儿。直到有一天，她抱着孩在坐在梳妆台上，穿了一华的衣裙，脸上敷了粉黛，描眉化，掩饰憔悴的容颜。抱月和抱琴还以为她想开了，那天装扮地格外卖力。两人谁也不知，那时她已经存了死志——与其让陆钰饱受病痛折磨，不知何时悄无生气地咽气，不如现在来个痛快，一了百了。

    本来……本来就是错的。宁锦婳拿起金钗，刺向孩柔的膛。可怜陆钰小小一团，从生就没大声哼过，此时爆发了尖锐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抱月。她用蛮劲儿撞破了门闩闯来，整个人都傻了。宁锦婳手里全是血，此时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把金坠放在边，檀微张，准备吞金自尽。令人惊悚的是，那时她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微笑，平静而满足。……陆寒霄风尘仆仆赶回来，迎接他的是疯了的妻和生死未卜的儿。世妃得了疯病，这个消息被封锁在世府，为此世爷亲自令，打死了数十个碎嘴，所有人讳莫如。那段日，世府上，不主还是人，都过的很艰难。忽然有一天，宁锦婳竟自己好了。空的神恢复了神采，也不再说疯疯癫癫的话。谁都认得，什么也都记得，唯独忘却了关于陆钰的记忆。只知自己生过一个孩，然后……然后呢？后来的记忆便是陆寒霄为她填补上的。知这件事的都是宁锦婳的亲近之人，陆寒霄怕，他们也怕。怕她看见陆钰想起什么，她那么年轻，和她同岁的小们还待字闺呢，不能就这么毁了。世府新换了一批人，除却抱月和抱琴，当年的事再无人知，尘封在岁月里。……这么多年，因为陆钰，他们吵过无数次。宁锦婳不愿意相信他这么无，她跟他闹，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原因，每次都以男人的沉默结束。曾经她以为是他心虚，如今一切大白天日，她误解了他这么久，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说。她终于放段，却让陆寒霄眉拧。他不悦：“提他什么？”陆钰是他的，在前几年是他唯一的儿，他费大心力培养。可因为某些原因，他着实对这个儿喜不起来，也不喜宁锦婳提他。宁锦婳正低琢磨如何开，这时怀里的小郡主哼哼唧唧地闹腾起来，两人皆是一惊，陆寒霄随即叫人把孩抱走喂。大人家，主母自恃份，不会亲自喂养孩，早早在外请好了母，光宝儿就有四个娘。除了喂过陆钰，宝儿没喝过她一，到女儿，她同样没有亲自喂养的打算。陆钰在她心里是最特殊的。偏偏陆寒霄不想让她想起陆钰，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枕垫在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