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52

    她真的很苦。她的苦不是能宣之于的苦，看起来团锦簇，谁看了都要暗叹一声“好命”，连边自小大的丫鬟都劝她，让她惜福。可她若当真好命，那个男人当真好好待她，她此时应是意气风发的、是生气盎然的才是。怎么如今成了攀附旁人生存的菟丝，没有主人发话，连个院都不了。本不该如此的，叶清沅心里一阵难受。就像原本盛开的艳丽的牡丹，被人行折去枝，栽在用金银宝石堆砌的盆里，供人放在掌心把玩。“宁锦婳。”她盯着她的睛，认真：“我跟你回滇南，我可以帮你。”这株牡丹的主人太大，她们的力量犹如蚍蜉撼树，但她还是想试一，纵然她的努力只能让这朵多一丝气的空间——足矣。她一腔血，启料宁锦婳并不领。“帮我？”她低低笑了，看向叶清沅，“那敢问叶小要怎么帮我？”“你能帮我把兄找回来吗？”“你能帮我让钰儿离京吗？”“还是你能帮我，让陆寒霄俯首帖耳，唯我是从呢？”接连的诘问，让叶清沅的脸越发难看。宁锦婳转过，继续看着窗外。寒冬腊月，外面除了枯的桃树枝什么都没有，她却能一坐坐一天，从日升到日落，不知在看些什么。她轻声：“叶小，你不必跟我走。”滇南远在千里，路途劳顿，带上抱琴抱月足矣，她就不祸害旁人了。这段日，她学着掌家、算账，铺……在忙碌她沾沾自喜，自以为好像改变了，实则这些东西在男人里本不值一提。那她还折腾什么呢？如他所言，她什么都不用，反正什么都没用，只要听话些，乖一些就好了。反正现在除了他，她如同里的浮萍，无所依靠。闻言，叶清沅皱起秀丽的眉目，“你就这样认命了？”“不然呢？”宁锦婳平静：“我只是一介闺女，还能怎么样？”她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到嚷嚷她夫君要谋反，她也清楚地知那男人不可能收手。父兄、钰儿的安危皆系他一人之，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叶清沅沉默了。许久，她讥诮：“你别太信任你那个夫君。”宁锦婳自觉好笑，霍凌这样说，叶清沅也这样说，可她回不了了！为今之计，她只能相信他，只能依靠他。不他了什么，至少有一，他一定不会伤害她。宁锦婳麻木地想。她会好好听话的。见她不以为然，叶清沅语气有些急躁，“我是认真的！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叶小。”宁锦婳神木然，“那是我夫君。”言外之意，我不信任他，难要信任你这个外人吗？叶清沅是个聪明人，瞬间读懂她的未竟之语，气得清丽的脸都红了，“你——”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左右来回踱步，“你真是……”“算了，是我枉小人！”叶清沅呼一气，撇过脸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骂人。过了一会，她忽然：“琴瑶找到了。”话题忽转，宁锦婳木然的里瞬间一亮，说话也恢复了一丝生气，“当真？太好了，我方才还在心忧此事，多谢你。”“快，让她收拾东西。”宝儿那么小，还患痴哑之症，她一定要带在边的。滇南那边的郎肯定不如京都，如果琴瑶那小姑娘在就太好了，她相信她的医术。“别着急。”叶清沅意味：“说来也巧，她被赶去时遇上了一个人。两人我一同寻回来，结果误打误撞，发现了一桩往事。”她居临地看着宁锦婳，神有怜悯，又有一丝挣扎。最后，她闭上眸，抚掌扬声：“来吧。”随着一声令，来两个衣着朴素的女。一个形小，神灵动，是宁锦婳心心念念的琴瑶。她乎乎的脸颊消瘦许多，显然这段日过的不好。另一个更加凄惨，年纪大些，佝偻着躯，整个人缩成一团。宁锦婳看了半天，才认来这是宝儿之前的娘——氏。 陆寒霄从里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日离京，今晚皇帝设酒宴款待朝唯一的异姓王，宴会之上,三个男人的脸都不太好。皇帝自不必说，遗诏、前太遗孀尚未找到,秘密诏回的霍凌也被陆寒霄抓住把柄,没让他损失分毫。新朝初立，皇帝已经斩杀不少大臣,如今时局动，南边大旱颗粒无收,不宜大动戈，只能着鼻把人放回滇南。

    霍凌举起金杯,跨步走到陆寒霄边，“王爷,请。”陆寒霄笑不笑的接过,两人对视一,较劲儿似的，谁都没先喝。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如今歌舞升平,言笑晏晏，谁也不知次再见是敌是友。霍家满门忠烈，陆寒霄有预,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对阵军前,一争。“霍将军，请。”平静的表面暗涌动,两个同样的男人暗暗较劲儿。觥筹错的喧嚣，霍凌忽地上前一步,低声：“好好待她。”陆寒霄剑眉微挑，“我的人，不劳霍将军费心。”他面上潇洒大度，实则手臂青暴起，手的金盏已经裂开了几裂痕。皇帝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瞟向他们，霍凌和陆寒霄不和，于他是天大的好事。皇帝思索一瞬，笑：“听闻镇南王与王妃夫妻，今日怎么不见王妃席？”陆寒霄淡：“她不适，怕见了圣上，御前失仪。”“哦？”皇帝饶有兴趣地问，“王妃乃大家闺秀，上次见面，我观王妃仪态端庄，比新的嫔妃都要懂规矩，怎会御前失仪呢？卿过谦了。”照常理，陆寒霄此时应自谦两句，糊应对过去。但陆寒霄不是一般人，即使在这形，他也不愿说他的婳婳半儿不好。“当然，本王的王妃温顺贤良，秀外慧，寻常女哪儿能和她比？”温顺贤良、秀外慧——这八个字连宁锦婳本人来了都不敢认领，陆寒霄都不眨，继续：“可她实在气，实不相瞒，臣回房都要看的脸，唯恐她一个不如意，就不让臣上榻……嗐，不说了，喝酒、喝酒！”名为抱怨，实则炫耀，陆寒霄豪迈地一饮而尽，余光瞥着皇帝和霍凌的神，心一阵冷笑。一个两个，都惦记他的女人，姓霍的暂且不提，狗皇帝竟敢拿妃嫔和他的婳婳相提并论，当他是死的不成！可偏偏他是皇帝，天共主，正如皇帝此时没法动“镇南王”，他同样不能轻举妄动……陆寒霄已经许久没尝过这憋屈的滋味。偏偏皇帝不依不饶，又：“真是可惜，舒太妃日日念叨王妃，说对镇南王妃一见如故，舍不得她回滇南呢。”事实上，皇帝说的也没错。舒婉婉被宁锦婳摆了一，纵然她自己医术超，也只是暂缓毒而已。随着一天天虚弱，她不得对其扒血，当真日夜“念叨”宁锦婳。提起舒太妃，陆寒霄心里稍显复杂。当初随手救的一个孤女，没想到她有这般造化。因为有陆钰这层关系在，他们的合作尚且愉快，但他确实对她没有一丝男女之。没想到造成那般误会。妻错了事，自当由他这个夫君的偿还，他会给她足够的补偿。……一场晚宴在众人的各怀鬼胎结束。陆寒霄今天喝多了酒，宴会上又憋着一火，回府时脸不是很好看。陆蒙今日莫名被王妃召见，问了除夕夜的事。他事先得过吩咐，对那夜之事闭不提，尽什么都没说，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守在门外，见到陆寒霄时正禀报，谁知只说了个开，“王妃娘娘……”便被男人暴地打断。“放肆！王妃也是你能叫的！”陆蒙一脸茫然，他哪儿知王爷主今儿个气不顺，加上喝了酒，十分不讲理。男人上酒气熏天，陆蒙也知此时不是好时机，只得低退。陆寒霄径直踏婳棠院。此时天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