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50

    令人可喜的是，宝儿活泼了一些，似乎认人了。看见宁锦婳时睛发亮，挥动着短短的四肢朝她去，要抱抱。与之相反，对待兄，宝儿的态度就冷漠许多。他现在动了，特别揪陆钰的发，每次从兄上来都没有空手，惹得喜怒不形于的世爷频频冷脸，愤而拂袖离去。……时间过得飞快，这日，宁锦婳去给陆寒霄送鱼汤。这可不是她忽然心血来，陆寒霄不让宁锦婳门，宁锦婳也没给他好脸瞧，这夫妻俩日日同床共枕，但却是同床异梦，互相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陆寒霄并不求，心：等回了滇南，他们有很多时间。宁锦婳默默忍受，心：再忍几日，等他回了滇南，她就自由了。算着日，大约还有三日就要发。府里一空旷许多，宁锦婳这些日虽然没搭理男人，但他的行她都收拾好了，衣鞋袜，还有她之前在普华寺为他求的护符，希望他一路南去，平平安安。滇南距京千里远，上次他一走就是一年，藩王无诏不得京，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陆寒霄回来两月之久，可他总有很多要事理，两人本就聚少离多，加上各吵闹、冷战，细想起来，他们没有多少甜的日。宁锦婳依然心里憋着火，但临了临了，她又不争气地心了。尽他那么可恶，不让她府，监视她，还打了她的抱月和抱琴！罢了，他一直说她不懂事，如今换她来大度一番。最后三天，她不愿两人相距千里回忆往昔的时候，记起的永远只有冷脸和吵闹。宁锦婳照例去书房找人，书房乃军机重地，寻常人不得擅，金鹦金梨是陆寒霄的人尚被侍卫拦，只有宁锦婳一人畅通无阻——他本没想过防她。此时，陆寒霄和一众人在外书房议事，宁锦婳没多留，自己识趣地了书房。书房供暂时休憩之用，只有一张梨榻和一对红木桌案。宁锦婳对这里的梨榻恶痛绝，她此生最痛恨男人的一句话便是：“我回书房。”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他睡书房的日比寝房都多！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想把书房烧了、毁了，当真恨毒了此地。最后没有付诸实践，因为她知书房只是一个幌，他只是不想见她而已。如今两人走到这一步，宁锦婳心复杂万千，却仍不喜书房这张梨榻，毫不犹豫地，她坐到了红木靠椅上。陆寒霄不是一个因私废公之人，尽金鹦觉得他被女蛊惑，但他并未为博人一笑不理朝政的“昏庸之举”。宁锦婳等了许久，等得昏昏睡，外面的议政声依然断断续续，没有结束的势。忽地，她听到一句稍显稚的声音，在一众洪亮声格格不。是她的钰儿！宁锦婳忍不住打开门偷偷看，只见陆钰玉冠，绷着白的小脸儿侃侃而谈，他相酷似宁锦婳，五官致得不似男儿郎，但一气势斐然，隐约能看陆寒霄当年的影。这是……他们的孩啊。宁锦婳一阵恍惚，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在陆寒霄刚回京的时候，她似乎也误闯过这场面。那时她只觉得羞窘和陌生，仅仅两个月，她的心境已翻天覆地。她有吾家有儿初成的成就！陆钰正在反驳陆寒霄底一个谋士的计策，锐地察觉到有目光凝视自己，他迅速扫过，却忽然一怔，笑了。——他看到了母亲，她睛亮亮地，神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陆钰心里有些得意，母亲在看自己呢！他观察力惊人，有些东西宁锦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比如在人多的时候，只要陆寒霄在，她的目光一定会追随他，即使两人还在吵架，没有任何言语。陆钰暗：他现在力量太弱了，阻止不了那个男人带走母亲。没关系，那个男人会越来越老，而他则日渐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握拳，黝黑的眸里幽一片。……见了儿让宁锦婳心大好，一扫这几日的不快。书房不大，她几步便转了个圈转回来了，实在无聊，便翻着桌案，想找些书消遣。她四书五经学得不怎么样，但游记、杂书却看得不少。宁锦婳少时好动，曾立志游遍大好河山，谁知成婚后把她老老实实困在院里，一困就是七年。当初陆寒霄知她的心，两人在京外的荒原上纵，他朗声：“无妨，只要你日后嫁与我，你想去哪里便去。”“这世间除了三哥，还有谁能这么纵容你？”少年的慕烈又动人，她没想到随一提，第二日便在他的书案上看到了几本游记杂谈，在几名山大川上用朱笔标注——带她去。她假装没看到，偷偷放了回去，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结果显而易见，事实证明这世间男人一个样，得到了就不珍惜，没一个好东西！不仅没实现他的诺言，如今还禁她！当年他书案上还能翻几本山川游记，如今她翻来覆去，不是兵书就是史书，还有一堆七八糟的折信笺、以及一张完整的京城的地形图。除了地形图让宁锦婳多看了两，其余的她并无兴趣，她也没有窥探他政务的癖好，便又整整齐齐给他整理摆放好，偏偏那么巧，青州来的信笺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宁”字，刚好映她的帘。宁？宁锦婳心疑惑，她不可避免得想到宁国公府，会不会是父亲和兄的消息？他当初既说派了心腹一路照看，算算时间，也该回信了。宁锦婳心泛起一阵涟漪，她想都没想，急切地信纸。等陆寒霄回来时，鱼汤已经凉了，青翠的葱飘在白的汤面上，腥味儿直冲鼻尖。他似毫无所觉，端起碗便了去。在滇南时，他终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行事之间多了些犷不羁。那时脑袋都别在腰带上，谁还在乎吃什么？鱼汤的好坏他尝不来，但因为是宁锦婳送来的让他心里格外熨帖。他把汤盅放在桌案上，缓步走向宁锦婳，“婳婳……”“你别过来。”

    宁锦婳往后退一步，直勾勾看着陆寒霄。那神太复杂，陆寒霄看不懂。“婳婳，你怎么了？”他伸手，被宁锦婳激烈地打落。“别这么叫我。”细听之，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陆……不，王爷。”她手指扶着桌案边缘，笑得比哭都难看，“你如今可是……镇南王啊。”没没尾的一句话，让陆寒霄心生警惕。他缓声：“太累了？我陪你回房歇息。”宁锦婳摇摇，目竟近似惊恐的绪，仿佛前人是洪猛兽，而不是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夫君。“你到底怎么了？谁对你说什么了还是……”“镇南王。”宁锦婳打断他，“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她一字一顿，“你说过，不会再骗我。”陆寒霄沉默，他神扫过周围，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前略显凌的桌案上。“你看了我的密折。”他语气笃定，神有些复杂。书房放的全是机要，随便一封去都是杀的重罪，他知她对这些不兴趣，从未防备过她。不知她究竟看到了哪一步。陆寒霄沉声：“婳婳，不你方才看到了什么，忘了它。”“这不是你该的。”事到如今，他依然是沉着冷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宁锦婳怔怔看着他，觉得前人陌生地让她害怕。父亲受伤，兄落不明，那信上说，截走兄的人恐怕是为了那封遗诏。他亲说过的，那封“不存在”的遗诏。父兄随时都在危险之，还未从这场打击缓过神，宁锦婳继续翻去，一字一句细读，终于知她那好夫君这些年在忙什么了。怪不得，府里每年有那么一大笔银支，这么明显的线索，可笑她竟毫无所觉。她知他瞒了她很多事，她也知他冷漠、混账、可恶、薄，甚至心狠手辣，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