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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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陆寒霄,很陌生。细算起来,自成婚后,男人到神机营当值,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她生了钰儿,两人嫌隙陡陡生,更没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再后来他回了滇南,两人分离一年有余,上次见面又是不而散,如今看着前的男人,宁锦竟有恍若隔世的觉。这些年,好像只有她被困在过去。她抱着曾经的回忆在守在诺大的宅院里,一日又一日,直把她耗尽了。而那个记忆里的少年郎却一直在蜕变,成了如今位权重、杀伐果断的镇南王。连他们的都这么大了的。她的钰儿坐在一众幕僚,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赢得一众呼和赞誉。宁锦婳的心像少了一角似的,空落落,不是滋味。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说:“王爷放心,属愿以自己的命担保,护姜夫人母平安。”宁锦婳:“!”她的脑一片空白,眸瞪的浑圆。她屏凝神,把耳贴在门后,想听的更清楚些,不巧的是,陆寒霄只淡淡“嗯”,了一声,这件事便没有后续了。他们又说起别的事,大都是军政要务,她听的云里雾里。大约一盏茶后,幕僚纷纷起告辞,陆钰似乎还有话要说,被全昇伸手拦。他笑眯眯,“小世,老朽对方才的您说的‘声东击西’尚有疑问,可否借一步说话?”“……”全昇把小拖油瓶叫走,房里瞬间空旷来。陆寒霄大跨步里间,和没来得及退回去的宁锦婳撞个正着。……“我没有故意偷听。”宁锦婳不自在地别过脸,今日她穿的对襟掐腰襦裙,一秀发绾起,恰好白皙纤细的脖颈。“无妨。”陆寒霄神温和,他似乎心不错,“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照她如今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简直太打西边来。宁锦婳敛眉目,轻声,“我要劳烦你一件事。”就算陆钰没把她接回来,她原本也要来寻他的。她把那日叶清沅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还有三个辅政大臣的异样,石沉大海的拜帖……宁锦话越说脸越难看,直到陆寒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灼温隔着衣料传来——“莫慌。”“没有遗诏。”他声音沉稳,让人不自觉地信服,“岳父和兄我已派人照料,照脚程,如今大约已经追上了。”“真的么?”宁锦婳面惊喜,随后拉着他的衣袖急切地问,“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可还吃得饱,穿得?”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面上神十分慌。陆寒霄抬起她的颌,盯着她的睛,“婳婳,相信为夫。”“岳父和兄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邃笃定,这一刻,宁锦婳焦灼的心忽然平静来。她挣脱他的钳制,声音有些不自在,“对不住,我失态了。”陆寒霄摇轻笑,“难得。”难得她在他面前这副样。宁锦婳,即使年少时也很少在他面前脆弱的一面,成婚后更是张牙舞爪,脾气大得很。宁府的祸患对她打击太大,是他回来晚了。陆寒霄看着前的宁锦婳,她似乎心有余悸,脸上既茫然,又有些害怕。他蓦地想若年前,在他京为质的 疤痕蜻蜓般的,微凉带着一丝柔。宁锦婳瞳孔骤然收缩,她本没想到他这么,等人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放开她了。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粝的指腹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莫慌,一切有我。”

    宁锦婳怔了片刻,倏地推开他,咬着牙:“你、你如今怎如此孟浪。”她指尖攥着袖,心翻涌澎湃。“我今日不适,你若真想,我……”话音未落就被打断,男人声音淡淡,“婳婳想到哪里去了。”陆寒霄眉目冷峻,看起来再正经不过,“为夫尚有公务在,岂可白日宣。”“……”宁锦婳咬牙暗恨,若旁人看他这副样,说不准就被骗过去了,可她是谁,这么多年来,她还不了解他?十几年过去,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恰好,也是在一个冬天。那时她是五公主的伴读,说是伴读,但大齐奉行女无才便是德,对女的课业并不苛刻,她在四书五经都读不明白的年纪,终日陪着五公主玩闹。上书房要迎接一位滇南来的新客,她们两个宅院里的小姑娘,连城南都没去过,更别提滇南。听说那边都是未开化的蛮,又脏又臭,这样的人怎么跟她们一起读书呢?于是,趁着太傅没来,五公主悄悄在上书房坏事,宁锦婳在外面望风。寒冽的风雪呼面而来,落在卷翘的睫上。她睛,忽地看见远回廊里走来一个黑衣少年。他年纪不大,姿却挑修,至少在小小的宁锦婳看来,要仰着才能跟他说话。“嗳——你是谁啊,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黑衣少年淡淡扫了她一,目不斜视往前走。他竟敢不理我?宁锦婳愣了一瞬,从未受过如此忽视。当即迈着小细噔噔跑到他跟前,竖眉冷喝,“大胆!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看什么看,说话!”“……”“可惜了,这么好看,却是个哑。”宁锦婳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既然如此,她就不跟他计较好了。她骄矜地扬了扬,“不许去。”“我们要整那个滇南来的蛮,你小心一,不要误陷阱哦。”少年闻言一顿,当真停脚步。他有一副极好的相貌,面如白玉,俊眉朗目,一黑衣肃肃站在那里,让后无边的白雪成了衬托。她一时看呆了。……宁锦婳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开说的第一句话。在她误以为他是个哑、并对他说了不少“滇南蛮”的坏话后,他站在太傅侧,声音带着少年独特清冷,“在陆寒霄。”他目光逡巡一周,最后落在震惊的她上,面无表地加了句,“从滇南来。”……第一次见面就在他手里吃了个闷亏,后来相多了,宁锦婳更知这厮是个心黑的芝麻馅儿,面上清清冷冷,背地里不一定打什么坏主意。时隔多年,如今再次尝到这有苦难言的滋味,宁锦婳心底一阵憋屈。她咬着牙狠狠,“那真真不好意思,妾误解您了!”陆寒霄挑眉,“好说。”“……”宁锦婳飞过去一个白,一把推开男人。她抚平了衣襟袖,在迈门槛的一瞬,忽地停来。“陆寒霄。”“你不要骗我。”他承诺过的,会护她父兄周全,她年幼丧母,父亲和兄是她最重要的人,他们任何一个人了事,都是她不可承受之痛。宁锦婳压的涩然,脊背得直直地,走房门。一路上,她的心里并不平静。其实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方才并未问。比如说除夕夜,那男人究竟有什么计划,有没有危险?再比如说,“姜夫人”母是谁。宁锦婳承认,她害怕了。怕问她不能接受的答案。这么多年,他们吵了这么久,但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有别人夹杂在他们间。即使她曾打定主意和离,她也是想一个人好好抚养他们的孩,从未想过再嫁。更没想过陆寒霄会娶别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那是陆寒霄啊,他……他怎么能娶别人呢,他曾在宁府的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过誓,说此生不二。可她又不受控制地想,他也是个男人,在滇南那一年,相隔千里,他一封书信都未曾写过,是不是因为边有了人,夜里红袖添香,好不快活。恍恍惚惚间,宁锦婳差撞上廊边的红漆木,多亏家全昇及时叫了一声:“王妃当心。”她蓦然反应过来,面,“多谢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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